除了沈玉铮,他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闻淅在心里骂了句小白脸,就一张脸长得好看而已,把他哥迷得像个昏君,公司也不管了。
远在A大宿舍,孤单寂寞冷的沈玉铮打了个喷嚏。
不可能是闻淞在想他,闻淞在骂他还差不多。
他一个小时十六分钟没有回闻淞的消息了。
半夜,闻淞盯着死一般动静的聊天对话框,气急了骂他一句“死孩子”。
那三个小时全在忙活周合伟的事情,哪来的时间回他消息!生气!又生气!二十多岁的年纪哪来那麽多的气要生!
沈玉铮似乎是心有灵犀,感知到了他的情绪,默默发了句“晚安”。
隔了半小时,闻淞回道:晚你个头的安。
一个晚安他就能消气?
他就那麽好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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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铮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与闻淞都清楚,即便以後在各大剧组间奔波,但最终的落脚地还是在A市,他未来会定居在A市,闻家的根基在A市,闻淞是不可能与他回H市生活的,于是他们心里都有个不约而同的想法——
H市的家,已成老家。
沈玉铮老家的住址很好找,所有填表名单中包括家庭住址的,基本上全是这个地址。
他没有搬过家,身份证上写的也是。
闻淞至今还存着沈玉铮的个人信息,身份证复印件,他前几天找出来瞄了眼,下了车紧走慢赶,看了一路的风景,摸到了沈玉铮的家。
门上落满了灰,他没有钥匙,进不去,沈玉铮也不知道他有朝一日会来到他生活二十年的家门口。
闻淞静默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太阳升到了天空最高点,对面的邻居出门倒垃圾,去世已久的夫妻家门口猛地出现个年轻男人,乍一看,以为是那个命苦的孩子回来了。
邻居对他们家的事情有些了解,惋惜的同时,更是心疼沈玉铮,提醒家里人,对夫妻俩唯一的孩子多些关照。
她小时候抱过沈玉铮,也算是看着沈玉铮长大的,她不可能忘沈玉铮的样子,所以看清闻淞富贵哥的面容时,理应认为是那个狼心狗肺的杀人凶手。
闻淞被赶了下去。
即便他也没有想明白原因。
大妈泼辣,叉腰指着他就骂,沈玉铮在他面前说得从来都是普通话,方言闻淞听不懂一句。
他会看人表情,话听不懂,外露的情绪总能辨别出好坏。
大妈不喜欢他,应该是把他当成某种人了。
偏见太大,只凭一己之力无法挽回,他瞒着沈玉铮来的,没有沈玉铮的介入,他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他很理智地选择了闭嘴离开,很狼狈,但十分庆幸大妈忘了脚边满满当当的垃圾袋,没有一气之下砸他头上。
大妈气不打一处来,人不在了还阴魂不散地找上门,净会挑软柿子捏,找老百姓下手,换个有头有脸的,现在都该学会熟练织毛衣了。
大妈对着紧闭的门一阵叹息。
恍惚中,夫妻二人的音容笑貌仍在。
再一擡眼,变为了冷冰冰的两座坟墓。
坟墓是沈玉铮亲手挑的,风水极好,墓园静谧宜人,点缀的各色花朵开得绚烂,适合安息。
两块坟墓紧挨着,照片上的男女笑得温柔,黑白色调抵挡不住二人的亮眼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