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压力山大,俗话说宁毁龙王庙,不拆一桩婚,他硬着头皮说道:“我也求你了,分手就分手,爱情都是浮云,只有钱才是真实的,有钱你可以找个更好的。年轻人,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单身非常快乐。”
“店长,我爱他。”
沈玉铮只说了一句,但却让店长的心情沉重万分。
同事取杯子贴标签,手忙脚乱,浓缩橙汁差点拿错成椰子汁,他道:“店长,沈玉铮呢?”
回想当日对话,店长摇头叹气,“他去追寻爱情了。”
同事呆滞,“啊?”
正追寻爱情的沈玉铮,此时在别墅衣帽间,试了一件又一件,仍是不见闻淞满意。
闻淞没经过允许直接上手解开纽扣,沈玉铮肢体僵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闻淞扒下外套,扔给他一件单穿的黄绿拼接格子衬衫。
沈玉铮自觉进入卧室换上,闻淞眼神一亮,围着他绕了几圈,道:“再换一个吧,太显年轻了。其实挺适合你的,可以私底下穿,但不能见长辈,伯父会觉得你这人轻浮,不可靠。”
衣品见人品,穿衣见人性,从心理学角度来讲,是极为客观的道理。
如果没有太多时间了解一个人,那最快熟知他们性格的途径,就是通过穿衣打扮。
西装版型立体,走线独特,以其细腻的工艺成为了衆多人喜爱的艺术品,自带气场加持,穿在沈玉铮身上虽合适,干练稳重像极了高级精英,仿佛与先前判若两人,但太隆重正式。
一个普通的见面,用不着穿得那麽像职场应酬。
气势压长辈一头,总归不礼貌。
闻淞选得有点疲惫,斜靠在沙发,“还是白衬衫吧。”
挑了两个小时,还是最初的方案。
沈玉铮不解地看向闻淞,闻淞纯灰色T恤配牛仔裤,穿得像大学生,而他白衬衫西装裤,像职场白领,两人身份好似颠倒。
缺了外挂,沈玉铮暂时摆脱不了学生气质,闻淞总不能逼着他半小内速成社会人士。
一袭白衬衫儒雅温润,是长辈喜欢的模样,但闻淞气场远盛于他,抢了主角风头,只能出此下策,用朴素无华的衣着降低存在感,以此衬托沈玉铮。
沈玉铮还是一头雾水。
闻淞说道:“笨,伯父要见的是你,我主要目的就是把你包装成他满意的样子,不能有一点差错,你想,我要是压你一头,那我看起来肯定比你可靠,伯父心里会怎麽想?”
沈玉铮後知後觉,原来这不是见市长,而是见家长。
闻淞提醒道:“你不要紧张哦,你要是紧张我也跟着紧张。”
伯父在他心中的地位比闻父高,他自当认真对待,吩咐沈玉铮,“不要倒酒,他不喝酒,要倒茶,茶水礼仪三讲究,你会吗?不会现在搜百度现学。到那别喊市长,和我一起喊伯父,自我介绍完什麽都不要多说,他问什麽你答什麽,不问话就安静听他讲话,不要总是低头吃饭。”
闻淞损了伯父一把,“他官威太重,问话的时候像是在审犯人,你忍耐一下,我在他面前都要夹着尾巴做人。还有,拿出开会的态度,手机尽量静音,能不玩就不玩,伯父这人很好,就是老毛病多,官场那套总是带到现实中。”
都是些简单的相处方法,闻淞问道:“记明白了吗?”
沈玉铮应了声,在他看来,不算麻烦,除了喝酒,其他算是必备的小常识。
闻淞夸道:“真乖。”
耳垂浮上薄红,表面貌似风轻云淡,实际翻江倒海。
“不会及时问我。”闻淞收回视线。
餐厅工作人员接到通知,有重要客人今晚到来,便早早做好准备,在门口等待迎接,沈玉铮与闻淞同步,跟着服务员的指引进入预约的包间。
出乎闻淞的预料,跟着伯父一起来的除了闻淅丶堂哥堂嫂,还有闻父。
伯父和闻父双胞胎,眉宇间相似,气度相同,闻淞不确定沈玉铮能不能分清两人,先行开口。
沈玉铮心想闻淞忧虑过多,一万个演员里,他都能挑出不同类型的并且记住容貌,何况就俩人,性格迥异,不难认。
一个外表和蔼,从事职业不得而知,一个不茍言笑,身居高位已久养出的威严外露。
一声伯父喊得顺口,轮到闻父时,沈玉铮卡壳了,闻淞对父亲不亲近,以至于他对闻父的印象不如伯父好,和闻淞交换个眼神,确认闻淞不会反感,从容喊道:“父亲好。”
“你好。”闻父皮笑肉不笑,对他,对闻淞,对所有人。
沈玉铮算是明白原因了,摊上这样不会提供情绪价值的父亲,哪个做孩子的能快乐成长。
闻淅不同,他有亲妈护着,严父慈母,父亲再严厉可怕,也有温柔的母亲在前面挡着。
沈玉铮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揪了一下,不疼,但刻骨铭心。
闻淞的手钻到桌子下,借着桌布的遮掩,轻轻拧了下沈玉铮的胳膊,是硬的,拧不动。
他很紧张,精神高度集中,肌肉绷着,闻淞哭笑不得,发个消息:把你谴责的表情收一收,他人还在呢,有话背地说,惹他不高兴,小心他给你穿小鞋。
印象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