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毅之用一副十分微妙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少女,表情变幻,然後就在下一秒认出了对方:“我说谁呢,原来是山下盐铺的女儿婉童啊,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别叫我叫的那麽自来熟好麽,我可没有像你这样厚脸皮。”婉童上前几步,不屑地瞥了一眼毅之,然後弯下腰低下头伸出手。
“别哭了,快起来吧。”就在她刚想要拉一把蹲在地上哭泣的小孩时,她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僵硬住了:“他,他,他这是……?”
婉童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她赶忙又後退两步,转而瞪了一眼毅之,需要对方的解释。虽然已经吃惊的额头渗出冷汗,但也没有大呼小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豆蔻年华的少女,有这样的定力也实属难得。
蹲在地上的孩子年纪不过七岁,哭的双眼泪汪汪,让人十分的心疼。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的长相。
一头如同鲜血般朱红色的长发随意的用丝带绑起,紫罗兰色凤眼因为哭泣的缘故而眼角微红。他身穿一袭道观中统一的道服,虽然不过是一个孩子,但是足以看得出长到後必定会是一位美男——当然前提是所有人可以接受他那副如同妖孽一般的长相了。
“这孩子叫曲莲,我捡的。”毅之用力的拉了一把蹲着的人,然後把他拽了起来:“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吃惊,不过有一句话你要明白,少说话,做多事。”
名为曲莲的孩子刚一站起来,险些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小心翼翼的擡起头来看了一眼一旁的婉童,然後像是意识到了什麽,很快的又低下头,躲在了毅之的背後,不想要叫对方看着自己。
婉童皱了皱眉眉头,不是很明白方才毅之的话,踌躇片刻:“……你捡的?”
毅之:“怎麽,很吃惊?”
婉童:“我觉得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够有趣。”
“几年不见,我发现你开玩笑的功夫也渐长,我依稀还记得当年那个怕生人怕的一直拽着爹娘手的你,当时的你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毅之不想再理会,然後牵起了自己身後之人的手,转了个身准备离开这里。被牵着手的曲莲回头回头看了一眼婉童,看到对方那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後,又胆怯的转了回去。这个眼神他明白,他清楚的很。
虽然自己的年纪还小,但是他从可以说话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异类。不管是谁,就算是道观里面的师太,也都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看吧,现在的这个女人,也同样是这样。
婉童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脚就好像是注了铅一般,想要追上前去询问这个名为曲莲的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却又不知道为什麽这麽也动不了。她只能从她的这个方向看过去,看到一大一小的两位少年的背影。
其中一个,是多麽的孤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