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柔暖的春风吹过,在几场细雨如丝的春雨飘洒下,悠然的摇摆着飘逸的裙裾袅袅婷婷而至。
江南的四月,春雨如丝如缕,风柔暖如棉,花怒放得恣意,满眸郁郁葱葱的青绿。
此时,身在其中,温润的空气中到处飘散着清新的花香,让人自觉不自觉的嗅着,随之柔柔的沁入心怀。让人禁不住轻叹,这江南,就是人间的一幅画。
而男人走了,在四月三日的这天清晨,在这大好春光之日离开了。
那天午时,韩洛城准时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发现已经没有了影子。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会像以前那样出去走动一下就会回来,但是这次让韩洛城等到了下午,都没有见到人影。
等到了晚上,韩洛城才真正的意识到,男人走了。那个被自己救了的沐篱落走了,一声不吭的走了。
好不容易的把对方的伤口养好,自己把屎把尿的照顾了对方快两个月,他竟然就这样不意思意思就走了?不知道为什麽,他心里像是被挖了一个洞,说不出的郁闷……
次日清晨,韩洛城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日子照样过着,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出现而改变,也不会因为那个人的离开而悲伤——韩洛城同样也是这样想的。
他就当做是自己某一天捡到了一条受伤的狗,然後狗的伤口好了,回到了原来的主人身边。
也许这个比喻有点不好,但是事实上证明就是如此。
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上了山去扫墓,韩洛城才意识到了清明节的到来。就在前一日自己好像还和男人提过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提议要不要对方和自己今儿个一起去看看他们。
现在人少了一个,也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兴致不同了罢。
没有带什麽祭祀用的东西,就带了一壶酒一包杂物和一把借来的铲子,韩洛城来到了自己这具身体父母的坟墓前。
这里有的,只是一方矮矮的坟墓。上面荒草凄凄,似是许久没有人经过一般。韩洛城还记得自己上一次来到这里,也还是去年的清明节。
韩洛城的爹娘是合葬,生前没有享过什麽福,死後也不过是两个人挤在小小的一块地方被人遗忘。
虽说对这名义上的爹娘韩洛城没有什麽感情,但是好歹也是这具身体的创造者,多少也是要感激的。两杯酒水洒在了坟墓前,韩洛城拿起酒杯对着坟墓做出了一个敬酒的姿势,然後一口喝尽自己酒杯里面的酒水。
原本以为这样就会结束了,但是今天韩洛城是有备而来的。
他露出一个和以往不同的笑容,这次不是微笑,而是冷笑。这样的表情要是叫人看见了,一定又会搞出什麽幺蛾子来。不过由于现在是傍晚,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经过这里。
丢掉手中的酒壶,韩洛城撩起了两只袖子,露出白皙的臂膀。
抓起地上的铲子,就在韩氏夫妇的坟墓旁边开始挖了起来,挖了近半个时辰,一个方方正正的坑就挖好了。
要这个坑来干什麽?
当然是用来填些东西。
一股脑的,韩洛城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丢进个了坑里面。然後又用铲子填上了土,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山丘。这样还不够,他还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沐篱落之墓。
“啧,沐兄啊,我看你走的急,都没有带什麽衣物,所以就把你以前穿过的用过的东西都送到下面给你了,你得要好好的过着,不要让自己受了罪。”
照顾了一个多月的走了,就当是死了。
韩洛城表面上什麽都没有表示,但是内心还是极其不爽的。
最後把剩下的所有酒都洒在了那个新造的坟墓上,韩洛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走了,于是从今天开始,那个名叫做沐篱落的人在韩洛城的心中算是死了。
估计也用不了几天,这个人的长相以及名字,也会永远的消失在韩洛城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