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稀罕的那个劲,给你。”陈睿明并没有不满,他爽快地从衣服里掏出东西,扔到楚糯的床上,似乎刚才就只是忘记了这个东西还在他怀里。
楚糯伸手把那个东西拿起放在眼前,没有再管陈睿明,他的眼里只有手上的东西,心里也是。
那是崇平南送给他的。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小巧精致的发冠。
楚糯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死循环,他因为这个发冠,想起来他和崇平南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哪怕是养一条阿猫阿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崇平南这个大活人呢?
楚糯将身体蜷缩起来,把头埋进了自己的左手的臂弯里,不知道该想些什麽。他只觉得眼眶湿润,鼻尖都泛着酸涩。
崇平南,不要把我忘了。还有,祝你成功。
崇平南带着军队闯进王城的时候,已经是楚糯失踪後的第十三天。
他端坐在高堂之上,脚下匍匐的,是一直以来都在给他下绊子的于兹。
崇平南斜靠在王座上,一脚踩在椅子的一角,右手支在扶手上,以一种冷冷的眼神扫视了一眼于兹。
于兹跪在殿下,嘴角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他双手被反绑着,头也被身後看押的士兵一脚踩着,被迫向崇平南俯首称臣。
他像一条毒蛇一样,嘴巴咧开到一个几乎诡异的程度,他沙哑着嗓音,哈哈大笑。
“崇平南,你变了。”
“你明明知道风崔雪是我的人,我让她偷你的种,你还放过她。”
于兹说到此处,又自顾自哼笑起来:“不过你这种人,有没有种也不会在乎吧?”
“你在乎那个小娘们。”
此话一出,崇平南的眼神忽然凛冽,踩在于兹後脑勺的那只脚忽然使力,于兹被踢到了地上。
可他反而越笑越猖狂:“他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早就对你留了一手,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动作那麽快。”
“不过那小子也算性子烈,被我们一抓到,就自刎了。”
崇平南闭上眼,眉目之间有些惋惜,但更多的是庆幸,尸首他已经查看过,是李训,并不是楚糯。
但是楚糯下落不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担心。
会在何处?
崇平南从王座说坐起身,步履轻快,走到于兹身边的时候,抽过士兵腰间的剑。
“等等,你不能这麽轻易地杀我……”
崇平南眼神毫无波澜,在于兹仇恨和躲闪的眼神中给了他一个快速的了断。
血溅当场,却并没有沾在崇平南的鞋靴上。他继续往外走,大漠迎来了少见的雨天,此时正呼啦啦地挂着风。
他再也不需要通过虐杀的手段,感受复仇的快意了。他已经办到了,他对得起爹娘,对得起阿弟,也对得起自己。
可这种想法是什麽时候産生的呢?崇平南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一切尘埃落定,他再走进将军府的时候,走到楚糯居住的别院时候,看见的那一封掉落在地上,正好卡在桌角的信。
上面写着他不认识的字,无法辨别。
却画着一个一个勉强能看出是他的小人,笑的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