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水琮眉头皱的紧紧的。
“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兄长?”讨饭十三年,就为了寻找妹妹。
“当然有。”
阿沅一把抢过自己的话本子,十分心疼地捋平了封面:“若是臣妾当初被父亲与後娘给卖了,臣妾的哥哥定会如书中的哥哥一般,哪怕讨饭也会找到臣妾的。”
“你倒是相信你兄长,怎的不信任你父亲不会卖了你呢?”
阿沅撇撇嘴没说话,但面上的表情却很有些不屑。
水琮觉得有些好笑,一把将她拉上榻,伸手去搔她的痒痒肉,逼着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阿沅被斗的没法子,只好实话实说:“若非臣妾入了宫成了陛下的女人,臣妾那好继母定会给臣妾找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纨绔子弟做丈夫,到时候既用臣妾攀附了权贵,又将臣妾这个碍眼的给嫁出去了,臣妾那父亲又怎会阻止呢?”
“再他眼里,男子纨绔可以,本性不坏就行,至于沾花惹草也不过男子本性罢了。”
男人最会理解男人了。
水琮虽不觉得男子纳妾有和过错,但也觉得珍妃的继母恐怕也不是个好的。
怨不得珍妃从始至终指望的都是隔房的堂兄和那个嫡亲的兄长了。
水琮爱怜地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
阿沅见气氛正好,便将早上请安发生的事告知了皇帝。
皇帝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坐直了身子:“你是说……那几个答应的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是,臣妾也只是早晨看着她们几个面色不好,想着是不是来请安的路途太过遥远,叫她们累着泪,尤其赵答应,您是没瞧见,那可真是汗如雨下,臣妾怕她失态,还叫金姑姑带她去梳洗了一番呢。”
阿沅本就不是後宫之主,今日听说即将迎娶中宫,她便更不会插手过多。
便是想要宫权,也得等到这些麻烦事儿都处理了再伸手。
她直觉这是一件极麻烦的事情。
“赵太医怎麽说?”
“赵太医也觉得蹊跷,只是暂时没什麽头绪,臣妾想着,或许陛下可以先找几个太医去几位答应殿内查看一番,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尤其这人的症状还有轻有重的,到底是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区别。
水琮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次日下了朝便将赵太医请了过来,只可惜正如阿沅所说的那样,赵太医也是毫无头绪,他如今虽说已经坐到了院判的位置,医术高超,但世界上依旧有许多疑难杂症需要他去攻克。
譬如阿沅的[麝香癣]丶譬如几位答应的奇怪病症,还譬如……保龄侯爷史鼏的心肺脆弱。
是的,保龄侯□□的挺过了年,挺到了自家闺女过百日。
只是眼看着身体愈发消瘦,他是真有些挺不下去了。
贾母得知消息後,立刻带着王夫人还有新进府的大儿媳刑氏到了保龄侯府,当看见床上躺着的,瘦骨嶙峋的史鼏时,再也忍不住地老泪纵横。
“鼏哥儿,你想想文氏还有湘云,她们母子一个缠绵病榻一个尚在襁褓之中,你就当真这麽狠心,将她们抛下离去了麽?”贾母拉着史鼏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她这次哭的是真心实意的。
因为史鼏都快死了,宫里的人脉却一点儿都没想要交出来的意思,这怎麽可以?
贾母是心疼这个侄子的,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史鼏手里的东西,所以她这次来不仅带了两个儿媳妇,还将贾元春带来了。
“元春,快给你舅表伯父倒杯水来。”贾母趁机将贾元春领到史鼏跟前来。
贾元春倒了杯水聘聘袅袅地走到了床边,看着贾母抻着史鼏的身子给他喂水,见史鼏的目光终于落到自己身上,才盈盈行了一礼:“表侄女见过舅表伯父。”
史鼏上下打量了贾元春一番,才虚弱地开口:“快免了礼。”
贾元春直起身子,垂下眼睫,瞧着便是端庄娴雅的模样。
“我这屋里药味儿重,仔细熏着表侄女儿,快叫她先出去吧,莫要过了病气。”说着,用帕子掩唇狠狠咳嗽了几声。
贾母哪里舍得荣国府未来的希望被传染了病气,赶忙就叫贾元春出去了。
屋子里只留下姑侄二人。
贾母问史鼏:“如今人也瞧见了,这下可以放心了吧,不是姑母吹嘘,你表侄女儿这品貌满京城都是少有的,如今陛下正是少年慕艾之时,若你能支持入宫,宫里再有珍妃帮衬,再加上荣国府的家世,咱们元春便是贵妃娘娘都做得,你又有什麽可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