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可是再厉害,他又能怎麽样,“既然你不肯走,那就别走了。”
放在外头控制,还是放在宫里控制,太後觉得,多一个人而已,她不信还能翻天。
“谢皇祖母。”萧承邺仿佛没有听出太後话里的意思,直接应承了下来。
宁璇紧紧握住萧承邺的手,“你怎麽留下了。”
正想问外头怎麽样,萧承邺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宁璇便闭了嘴。
“先去看女儿。”萧承邺三天没见到女儿,早就想的不行。
花颜见了萧承邺,起初挣扎,却被萧承邺一把抱到怀里後,又忽然笑了起来。
“女儿认得我呢。”萧承邺逗弄女儿,又安慰母妃,“晚上我去父皇跟前守夜。”
飞羽宫住着这麽多的宫妃,他是不可能留在这里过夜的。
“太後让你留下来?也好,该来的总要来的。”德妃低头喝了一杯茶。
贤妃看了一眼被奶娘抱在怀里的七皇子,沉默不语。
“看你这衣裳,怎麽湿成这样,赶紧去换换。”德妃这会儿才发现,赶紧让儿子下去。
萧承邺去宁璇住的屋子里换衣,这儿也是他以前在宫里住的屋子了,用手摸了摸床上的雕花,笑道:“看到没有,是我拿小刀刻上去的,竟然到今天都没人发现。”
宁璇用手摸了摸,拿衣裳给他换上,“你若不说,我也看不出来。”
他在繁复的花纹中间刻了一只小猫,无比的惟妙惟肖,扑着旁边的大丽菊雕花,就如同原本存在的一样。
摩挲着小时候的杰作,萧承邺紧紧抱住宁璇,“你害怕吗?”
“怕的。”如何能不怕呢,整个大齐的命运可能都要翻转,他们这些人太平年间是天潢贵胄,这种时候可就是命如草芥。
“不过,有你在,我就什麽都不怕了。”宁璇俯到他的怀里,紧紧箍住他的腰。
“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死的。”萧承邺轻拍她的後背,“我去慈瑞宫。”
他去给父皇守夜,顺便看看康王知不知道他就是太後手中的一颗棋子。
皇後见萧承邺来了,叹了口气道:“镇国公世子所带领的人马,已经兵临城下。”
此时连宋仲秋的名字都不提了,可见是对他失望透了。
心中隐隐期盼王家的人马能更早一步到达的愿望落了空,此时看着萧承邺,心情愈加复杂。她没能养育皇子,在衆多皇子中,唯有三皇子萧承邺和四皇子萧承轩最合她的心意。四皇子终究太小,怎麽看都是三皇子继位最符合王家的利益。
可上头两个皇子都不是好相与的,大皇子被自己的愚蠢葬送,二皇子又与太後搅到一起。原以为总能徐徐图之,可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皇上就出了事。
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之下,就落入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再见到萧承邺就不知道是什麽心情了。
而太後已经带着康王而来,两人俱是一脸春风得意。
“全得胜,将御林军和兵马司的虎符交出来。宋仲秋带领五万人马兵临城下,若无虎符,如何调兵守卫京城。”太後此时脸颊潮红,隐忍十多年,她终于不用再忍,激动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康王立在太後身侧,脸上是志得意满的微笑。
不过是帮冷家平反和追封就能得来五万大军的相助,他自然是觉得这笔买卖划算极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既然已经撕开了脸,全得胜也不再恭谨,尖细的声音徒然拔高,“太後娘娘,您是要造反吗?”
“父皇昏迷不醒,本王身为监国,理该拥有调动兵马司和御林军的权利,否则派何人来保护父皇。”康王振振有辞。
“皇上只是昏迷不醒,御林军自然知道怎麽保护皇城,不劳康王爷费心。至于兵马司,有岳大人在,更不劳你们费心。”全得胜盯着康王,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一点什麽来,可是他失望了,康王眼里连一丝内疚都没有。
“岳岚出京,至今未归,等他回来,大军已经攻城,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康王斥责道。
“大军不是你们下旨放进来的吗?怎麽这会儿又害怕起来,还装这些有意思吗?”萧承邺看着康王和太後,索性替他们把最後一张面具摘了下来。
太後和康王相视一笑,太後看着萧承邺,“既然你知道了,那也没什麽可隐瞒的,就算御林军加上兵马司的所有人马,也抵挡不住五万大军攻城。若不想生灵涂炭,就让康王继位,哀家保证,你们都能继续活着,享受荣华富贵。”
“父皇还没死呢。”萧承邺上前一步,挡到了父皇的床前。
“他都做了这麽多年皇帝,哀家觉得,够了。”太後看着安静躺在龙床上的皇帝,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