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换了衣裳,萧承邺几乎要认不出来了,梳着双丫髻扎着红头绳,一身俏丽轻薄的红衣红裤,只在外头罩了一件大氅,遮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渔夫哥哥,还不赶紧走,走得晚了,没有渔获,小心晚上饿肚子。”宁璇伸出手,被萧承邺一把握住。
“渔夫哥哥的肚子现在就饿了,怎麽办?”
“忍着。”宁璇气笑了,拿眼去嗔他,“渔夫哥哥是想失信吗?”
“对谁失信,也不能对娘子失信。”萧承邺牵住宁璇的手。
府里的荷花池已经准备好了小船,萧承邺把摇橹的婆子赶下来,他要自己摇橹。
宁璇坐在船上,伸手去摘刚刚长熟的莲蓬。一边摘一边吃,清新的绿意,剥出一把白嫩的莲子,就连里头的绿芯都还是甜的,咬一口就象一包清甜的汁水,又嫩又甜。
拿手捏了莲子喂到萧承邺的嘴里,“这麽吃着,比丫鬟们剥了,再端到手边上,可有意思的多。”
“那我们年年都来,等老了,就让儿子孙子摇着橹,孙女剥着莲子喂给我们吃。”
萧承邺看她嫌热,解了大氅,露出一身红衣红裤。贴身的剪裁,把她窈窕的身材衬得越发婀娜多姿,刚刚没过足的眼瘾这会儿正好任他看个足性。
“我还没老呢,你就想着老了以後。”宁璇乐了,一撩头发,到底她哪哪一点勾着他想到老了以後的事。
“怎麽想起做这麽一身。”这样的衣裳肯定不是穿了能够出门的,一撩头发一挺胸,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让她更加诱人。
“看戏台舞剑的娘子做了这一身,即爽利又轻便。”便想着做一身穿给他看,女为悦己者容,不管是红纱的裙子还是这一套劲装,初衷都是一样的。
“好看。”萧承邺摇着橹的手紧了又紧,“不许穿给别人看。”
宁璇嗔了他一眼,“傻子。”
本来就是穿给他看的,还能给谁看。
萧承邺看了看船底的几个莲蓬,“是不是有点热,要不要歇一歇。”
宁璇乖巧的坐在船头,半垂着头,露出一排浓密的睫毛和晶莹雪白的额头。
“嗯,是有些热了。”
萧承邺摇着橹,到了湖心亭。
宁璇很是惊讶,这个湖心亭,与岸边没有路相连,只能摇着船到,她也是第一回上去。
亭子已经被人打扫过了并且熏着香,亭子四周用纱缦围起,里头摆着美人榻和茶几。小炉子在亭角冒着烟,上头放着一壶快要烧开的水。
萧承邺拎起壶,倒进茶几上的茶盏里,茶盏里的薄荷叶飘了起来,带来一丝微微的凉意。
另有两盏酥酪搁在茶几上,白嫩的酥酪上浇了一勺蜂蜜,看着就极有食欲。
宁璇没有喝茶,拿起酥酪坐在美人榻上慢慢吃着。之前还不觉得累,这会儿倒觉得身上乏的厉害。喝了半盏就撂下手,斜签着身子歪在榻上,想说靠一靠。
结果这一靠便睡得实了,只到身上热得难受,才重又睁开眼睛,委委屈屈道:“热。”
可不就是热吗?萧承邺的身子整个贴在她的身後,紧的没有一丝间隙。
“一会儿会更热。”萧承邺的手摸到了腰带处,手指一勾便将腰带抽出来,反身缚住她的双手,惊得宁璇惊呼一声。
巧珠站在岸边,不时跺脚,“怎麽还在里头,快过饭点了。”
夏雨捂了嘴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这丫头,倒管起主子的事来了,我们守着就是,里头摆了茶心,放心吧,饿不着你的王妃。”
“夏雨姐姐。”巧珠红了脸,夏雨在她鼻头点了一下,“你们家王妃没白疼你。”
“今天怎麽没见着秋月姐姐。”巧珠不欲多继续这个话题。
她以前是王府的二等丫鬟,出去伺候了一段时间,回来就成了一等丫鬟,直接和王府的四大丫鬟并列,而且比起他们更得王妃的信任。
当初的姐姐们,若是一点醋意都没有,反倒是奇怪了。
“还能怎麽着,病了呗。”夏雨心知肚明秋月的小心思,却不愿意挑明。虽然她不赞成春花和秋月的心思,但不代表她就全然倒向另一边。
四个大丫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她是一直记得的。她比谁都希望,他们四个人能一直好好的,长长久久的一起扶持着,走下去。
宁璇最後是被萧承邺抱到船上的,再一路抱回屋子。睡到晚上醒了,才传膳。宁璇看萧承邺吃了两口,就知道,他不是陪着自己加一点,而是一直等着她,自己也没吃。
“你等我干什麽,先吃着就是了。”宁璇嗔他一眼。
“吃了一笼鸭肉包子,只是这会儿又饿了。”萧承邺看了看肉粥,挥手让他们端下去,“我记得有一回吃过的烧卖不错。”
“是翡翠烧卖吧,奴婢这就叫厨房去做。”夏雨一听就知道王爷说的是什麽,王爷不爱记吃食的名字,爱吃的也不过多夹一个二个,但下头的丫鬟们可记得牢牢的。王爷嘴一动,她立刻就接上了。
萧承邺矜持的点点头,吃到一半,翡翠烧卖果然就送来了。
外皮薄如蝉翼,馅心色如翡翠,甜润清香。
宁璇一气吃了两口,才搁下筷子。萧承邺也吃了一个,剩下的便叫丫鬟们拿下去分了。扶着宁璇到外头消食,宁璇歪头看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承邺尴尬的摸摸鼻子,知道自己刚才在湖心亭有些孟浪,实在是没收住,要得狠了些。这会儿献殷勤,难免给人又想干什麽坏事的想法。
“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在管事面前摆威风呢?”说着一拢她肩上的大氅,笑的十分心虚。
当晚,宁璇捶着他的胸口大骂,“骗子。”
她早该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萧承邺是没有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