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
御花园的花丛後转出一个人,看看一脸怒意的萧承邺,又看看明明一脸怯意,却又倔强的宁璇。
只见这人双手一摊,冲萧承邺道:“三弟,你干什麽呢?”
萧承邺看到他,半惊半疑道:“二哥。”极少见二哥到御花园活动,这个时候冒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撞上。
宁璇听到这声二哥,立刻福身一礼,“民女宁璇见过康王殿下。”
心中则是翻是滔天巨浪,他是二皇子,是康王爷,是萧承哲。越是害怕,越是不敢在面上露出分毫,只低着头,静候一边。
“二哥的身子看上去强健了许多。”萧承邺看了他一眼,诚心恭喜道。
“调理了这些日子,也该好了。”萧承哲笑着承认了,又加了一句,“三弟还是这样,女孩子呀,是需要哄的。”
说着哈哈大笑,带着宫人长扬而去。
留下一脸羞恼的萧承邺,回头看着宁璇,不解道:“你怕他?”开始是怕自己,现在又怕他,怎麽胆子这麽小。还有刚才,他不过是说话大声了一点,又不是生她的气,干嘛怕成那样。难道,她以为自己会伤害她?
越这麽一想,越是难过。话都不想说了,迈着大步往前走。
走出好远,後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回头,嗡声嗡气道:“怎麽这麽慢。”
可是身後哪里有人,宁璇还站在刚才那个地方,一步都没动,两个丫鬟围着她,也不知道在说什麽。
萧承邺转头回头,看到宁璇拿帕子掩住眼睛,伸手就将她手里的帕子拽下来,“你怎麽了?”
宁璇一跺脚,“沙子迷了眼,民女告退,王爷慢慢逛吧。”
萧承邺手里还拽着她的帕子,有些迷茫的看向巧珠,“她怎麽了?”
巧珠看着自家主子,委屈的撇撇嘴,“王爷,宁小姐初次进宫,若是有什麽做错的地方,您慢慢教,何苦一上来就给人家难堪。姑娘家面皮薄,怎麽下得来台。”
她虽然站得远,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王爷回头吼了宁小姐,把宁小姐吓呆了。
萧承邺一急,快走几步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我要怎麽做,你才会高兴,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吗?”
他下棋输给她,她也很高兴啊。他半夜爬窗去看她,她也很高兴啊。为什麽他给了她这麽大一个惊喜,她却生气了。
“你不是就是想说,我不识好歹吗?”宁璇甩脱他的手,越想越生气,一路小跑回去,坐到陆氏身後,眼观鼻鼻观心,再也没看他一眼。
德妃送走陆氏母女,看着一脸沮丧的儿子,眼儿一瞥,“怎麽,又把人吓哭了。”
“娘。”萧承邺的声音拖的长长的,满是幽怨之意。
德妃娘娘的手轻轻抚在儿子的眉间,六岁的孩子,跟着她入宫,不会分辨宫中的人和鬼,时常遇到危险。只到他学会用这张严肃的面具来武装自己,让人不敢靠近,也让人不敢亲近。
“邺儿,娘也没什麽能教你的,不过,我这里的玫瑰花开的还不错。”
对啊,女人不都是喜欢花吗?萧承邺跳了起来,“谢谢娘。”然後冲到後院拿起剪刀挑选最好的下手。
旁边的宫人看的一脸心疼,他们宫里插瓶的花,都是去御花园剪的,娘娘亲手种的花,从来没人敢动。看到王爷一通乱剪,不少人闭上了眼,算了,眼不见为净吧。
陆氏母女一回家,传旨的太监就来了,这回是奉皇命传旨,大开中门迎接不说,全家人俱要到场。
宁珉不知是何事,拿了银封请传旨的太监喝茶。人家才轻飘飘,皮笑肉不笑的透了一句,“好事。”
听到是好事,宁珉不由激动了,想所有可能性想了一遍。最後觉得,一定是因为宁璇给德妃娘娘治病的事,得了什麽好处,所以惠及了他这个当爹的,不是升官就是有赏赐。
全家人这一到场,还闹了个笑话。宁珏这些日子才知道家中的事,因为行动不便,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们的麻烦,也并不知道宁璇就是当日与他起冲突的人。
等宁珉摆了香案接旨,全家人正准备跪下时,他才看到宁璇。叫着喊着,就要冲上去拿住宁璇,嘴里还喊道:“给我打死她,快,打死她。”
“何人喧哗,来人……”宣旨的太监尖细的嗓子悠悠那麽一扬,宁珉和程敏几乎是同时冲上去将儿子压到地上。
“你想死吗?”这是宁珉。
“你还想被打四十大板,我儿快些认罪,天大的事,也要等宣完旨再说。”这是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