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闹着玩的,一点也不痛。”宁璇嘿嘿一笑,看样子危机已经过去了。
“走,咱们回家。”陆氏开始後悔了,早知道京城是这麽个地方,她宁愿带着女儿一直留在乡下。
“娘,有些局面在爹爹另娶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不管我们呆在什麽地方,都是一样的。”到底是母女连心,宁璇一看母亲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立刻出声劝她。更何况,他们已经足够幸运了,就应该往前看,而不是瞻前顾後。
“娘晓得,娘就是觉得自己没用。”陆氏眼泪哗哗的往下掉,看着这麽多人空口白牙诬蔑欺负女儿,可她却什麽都做不了。
“娘打理内宅,让我吃的好,睡的好,怎麽会没用。娘擡了婉姨娘,分了程敏的宠爱,怎麽会没用。女儿觉得娘亲已经做的很好了,千万不可自责。”宁璇上前,擦掉陆氏的眼泪,母女两个出了酒楼上了马车。
吴贵喜气洋洋,回去通知他们这个好消息。香婆还有他娘,都眼巴巴等着消息呢。还有铺子里的掌柜和夥计,早就不知道慌成什麽样子了。
镇国公府,国公爷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这位後头娶的小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为过。今天一早长子拿了一间酒楼的契书来找他,说不想看到母亲为了一间铺子与燕王府交恶,如果她实在喜欢,就把这间酒楼送给她。
国公爷自然是愣了半天,然後就被长子顺利拐带到了酒楼里。从头听到尾,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自家夫人贪图人家的香药方子,就使出这种无赖的手段去强夺。可笑的是,这间铺子早就不在长子的手上,燕王拿一间酒楼,换了这间铺子给这位宁家姑娘开香药坊。
他自然是听不下去,拍着桌子大吼一声,也没脸露面,回到府中,夫人追着他前後脚回府。想到再娶时,皇上想替他再指一门亲事,老母亲则是非要自己家的侄女嫁给儿子,理由是高门贵女不好伺候,她好不容易当上老封君却没享受过当婆婆的威风,实在不甘心。
他是个孝子,听了老母亲的话,娶了小自己十岁的表妹。当年嫁进来,她才十五岁,一脸青涩,当时他想,反正有他在,夫人柔弱一点也无妨。可才多长时间,当年那个青涩的丫头,已经会仗着镇国公府的势,去强取豪夺。
这是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又当如何?还有她娘家那些亲戚,也就是自己的外家,这些年在乡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老实本份,这些统统要打一个问号。
宋夫人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让镇国公对她开始了发散性的重新思考。而她只纠结于刚才的事,哭哭啼啼的解释,是受了商户的蒙骗,绝不是想的要抢人家的铺子。
又给长子上眼药,“我都打听过了,他特意退了之前的租户,把这个铺子租给宁家的小姐。谁知道他们之间是怎麽回事,说不定早就认识,那丫头看着就不象好人,我也是怕仲秋被人骗。才想出这个法子,把她赶走。”
镇国公忍下燕王拿酒楼给长子换了铺子一事,男人家的事,让个妇人嚷出来,他们也就算了,燕王会怎麽想呢。
“不用再说了,我明天去宫里请旨,求娘娘赐个女官进府,替家里理理事。”
“女官,为什麽要请女官,老爷,老爷……”国公爷却没有理她,独自负手去了书房。长子从小养在皇宫,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并不亲近,想到次子不能袭爵,他就更多的偏疼次子,对自己的小妻子,也诸多优容。
今天的事,却给他提了个醒,他偏宠妻子和小儿子,却不代表他傻。长子和他不亲又如何,他是公主的儿子,皇上的亲外甥。若是让妻子的心养大了,以为他宠她就可以任意妄为,去肖想不该想的东西,那不是宠她,而是害了她。
不等镇国公府要请女官进府,御史先一张折子弹劾镇国公帷薄不修,纵容妻子作恶,编造事端,强抢民人家财。
皇上看了留中不发,允镇国公上折自辩。朝臣皆知,这点小事,动不了镇国公。
镇国公府正好顺势上折,请求宫中赐下女官,暂理一段时间家务。皇後听说,不由蹙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长宁走的早,又没谁让他为公主守寡。等我慢慢寻摸,择一淑女许之,今日何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偏他家的老封君,好像我们会仗势欺人一般,现在可好,闹笑话了吧。”
大齐新立,先帝就是开国皇帝,现在这个皇帝生下来就是在马背上过的。不可避免的,跟着先帝爷打天下的,大多都是泥腿子。等进了京城占了皇宫,个个封赏下来,大宅子大院子一住,有人还能撑得住,有人就露了怯,怎麽都玩不转,不知道怎麽管这一大家子人。
太後娘娘,也就是当时的皇後,是个贤良人,立时就收拢一批旧朝官宦人家的女儿,入宫为女官。不为别的,专门教从乡下跟来的这个国公爷的夫人,那个侯爷的夫人怎麽管家,怎麽理事。
多亏了这些女官,才没叫这些人进宫饮宴,礼仪行走闹出大笑话来。虽然宫里还有女官,但经历两代,已经极少有人家再提这般要求了。除非是皇後娘娘发现谁家宠妾灭妻,或是闹得太不像话,才会赐下女官,也等于是无声的责骂。
皇後已经很少动用女官了,没想到,镇国公府竟是自己来求。少不得当着皇上的面,要笑话他一回。
“等以後,你替仲秋择一淑女不就行了。”皇上对这些家务事没什麽兴趣,皇後见状也没有再多说,随手就赐下一个女官,入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