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太阳穴,罗杜若十分懊恼,“是我贪杯了。”
“那是因为师姐肯给我面子。”宁璇笑嘻嘻的,挽住她穿过药田。
“是你家的饭菜太可口,酒太好喝。”还有气氛热烈,过了无数个冷清的新年,头一回让她感觉到了新年的气氛。
“听说你要去京城了。”罗杜若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黯然。
“明年再去,我总要完成学业再说。”宁璇说完,忽然想到,罗杜若比她早一年,开年之後若是完成师太布置的考试,便可结业。不由看向她,“我还不知师姐家在何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
罗杜若却笑了,“这话早些说,我也不确定,但是现在说,却可以确定了。我在京城等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来找我。”
“师姐是京城人氏。”宁璇面露喜色,在她心里京城就是龙潭虎穴,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去争去斗。现在多了一个罗杜若,心中多了一丝温情,立刻好受不少。
“安国公府的国公老爷自己都要夹紧尾巴做人,更别提去替一个出了嫁的庶女撑腰了,安国公夫人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罗杜若说了这一句,已觉失言,笑了笑轻拍她的手臂。
“多谢师姐。”她竟然没想到,庆幸师姐提醒。
宁璇送回罗杜若,回家写了一封信,交到庵堂外头跑腿的人,宁愿多花些钱,也要让这封信早些送到京城。安国公府的正经夫人还在呢,岂容一个姨娘生的庶女在外头打着安国公府的名义为非作歹。
在她的印象中,程敏的这位嫡母,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人。
而县衙也来了消息,让他们母女去一趟结案。
宋大人将耿四所做之事直接写信告之宁珉,很快就有人过来处理此事。先是交了三千两银子,然後否认耿四是受主家指使。只说耿四令主家蒙羞,就是大人不处罚,回去了也一样会重重处罚。
三千两银子交给陆氏母女,然後判耿四秋後问斩,许赖子坐监三年,仗三十。
陆氏看到银子回到手上,就跟烫手山芋似的,只想扔出去。宁璇怕母亲在堂前说出什麽话来,直接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燥。
过来处理此事的管事姓丁,上前拜见陆氏和宁璇,说要接他们回京城。
陆氏面露喜色,却听到女儿拒绝道:“多谢丁管事,麻烦您回去跟父亲说一声,我还有有学业未成,怕要晚些时日才能动身。到时候,我们自行前去就是。”
丁管事呵呵一笑,“女孩子家的,有何学业要完成,怕是蒙人的吧。”语中轻漫之意,十分明显。
“不知是京城的风俗如此,还是宁家因为没有主母,所以下人无人管教呢。一个下人擅自出京偷主母的婚书,另一个下人呢,就敢质问主家的小姐,妾室就是妾室,教出来的奴才也上不得台面。”
“扑哧”一声,隔着一道屏风的另一间房间里,宋仲秋刚笑出声就捂住了嘴。坐在一边的三皇子,虚点一下他,唇角也微微翘起。
“我就说她有趣的很,还敢当着我的面算计我,可惜被我一眼识破,从此看到我就蔫了。”宋仲秋很得意的自吹自擂。
三皇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看上了?”
宋仲秋摇头,一脸嫌弃道:“怎麽可能,还是个黄毛丫头。”
三皇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二年前的那一副画面。青衣芒鞋,粉黛未施,莹白的小脸和宛若樱花花瓣一样轻盈粉嫩的嘴唇。
明明娇弱的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可是听她说话,却是犀利如刀。实在没法把她的人,和她说的话联系到一起。
“你过年还偷跑出来,皇後因此责骂了镇国公夫人。”三皇子把脑海中的画面挥散,看向宋仲秋。
“关我什麽事?”宋仲秋吊而郎当,晃晃悠悠没个正形。
三皇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宋仲秋晃了半天的腿,最後收了回去,低下头,眼里却还有一丝倔强,“让娘娘操心了,以後还是别管我,省得被人拿来说事。”
里间的谈话还在继续,外头的争论却已经结了尾。丁管事大败而归,灰溜溜的空手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