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
“小娼妇,一边推了咱家的提亲,一边勾引我儿子给你送粮食。天下的便宜都给你占去了,可有这麽好的事?”张望媳妇张口就骂,伸手要去揪宁璇的头发,一个没揪住,却顺手夺下了宁璇手里的书,一到手就被她撕了个粉碎。
又要去抓住宁璇,被陆氏拼死拦住。
“你凭什麽这麽说我女儿,我跟你拼了。给我家地里浇盐水,坏了我家的收成,想逼迫我把女儿推到你们家那个火坑里,你是想也别想。纵是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呸,说的清高,那你要我儿送来的粮食干什麽?”张望媳妇是打定了主意,今天是一定要成事。抓住了证据,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背着这样的名声嫁到自己家,还不是由着自己磋磨。
而且现在就得让她嫁了,在家干几年活再圆房,不能白白便宜了她。
“住手,你们在干什麽?”几个身材高大的尼姑,手里拿着棍子,赶了过来。
宁璇看他们到了,着急松了口气,她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让母亲受伤。赶紧道:“戒律堂的师父们救命。”
寒月庵的戒律堂,全是身材高壮,力气大的尼姑,管教庵堂里坏了规矩的小尼姑,也负责庵堂的安全。听到有人报信,他们便带了人赶过来。
“来的正好,这女子忒不安份,你们赶紧赶了他们下山。不管呐,迟早要祸害到你们头上。”张望媳妇大嘴一开一合,吊眼耷拉嘴,一看就是个刻薄人。
戒律堂的师父看向宁璇,“你说,是怎麽回事?”
宁璇简单几句话将事情说的分明,坚持称自己没有收过张大郎的粮食。
“呸,村里人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张望媳妇怎麽肯依,扬言戒律堂的人不作主,她便要自己搜。
“娘,你们干什麽呢?”张大郎背着粮食出现,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宁璇。满脑子只有,宁璇都说对了,自己娘就是这种人,是她最痛恨的那种人。
“你,你怎麽在这儿,是不是给她送粮食的,是不是她让你给她送粮食?”张望媳妇只有瞬间的慌乱,立刻就稳住了,自己的儿子还不好拿捏吗?今天这事不成也得成。
“娘说什麽呢?隔壁村的二狗叫我给他拿点粮食,走到半道上,听村里人说你不知道听岔了什麽,追到寒月庵去了。我只好紧赶慢赶追过来,你们这是干什麽呢?”
宁璇呵呵一笑,臊的张大郎耳朵根子都红了,丢人,真是丢人。
“我,你……”张望媳妇怎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跺脚,“哼,算你们走运,我……”
“我什麽我,随便冤枉了人就想走,还撕烂了我的书,你以为寒月庵是什麽地方,什麽阿猫阿狗都能来耀武扬威欺负人吗?”宁璇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唬的张望媳妇一愣。
戒律堂的师父正愁拿个什麽名头罚罚他们才好,一听撕了书,立刻就把棍子往地上一戳,“坏了东西还想走,要麽拿钱来赔,要麽就绑去衙门打板子。”
乡里妇人一听要上衙门,立刻慌了神,纷纷道;“不管我们的事,是张家的非要拉我们来,我们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大师父,我们可没动手。”
大师父一问,确定他们没动手,便放了人。只留下张家的母子俩,扣下张望媳妇,叫张大郎拿三两银子赔书钱。若是不赔,便送到衙门里,三两银子换几个板子是几个板子。到时候,别怪他们心狠。不然外头人真以为寒月庵好欺负,见天的带着人来撕书找碴呢。
张望媳妇被戒律堂的尼姑扭住关到柴房的时候,一路都在骂儿子没用,这麽大个小子,都不知道救她,养了他有什麽用。
张大郎一声没吭,看了一眼宁璇,那脸色,比哭还难看。拎着粮食下了山,连夜拿了银子上山赎他的老娘。
陆氏在家摇头,“张大郎若真敢动手,衙门里的板子可不是轻省的。搞不好流配三千里也是有的,这可是她自己生的,有这麽当娘的吗?”
谁不知道县里头有钱的富户和官老爷的家眷,都爱上师太这里拿药看病。一个乡下小子敢揍寒月庵的人,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谁能想到,张望媳妇坑起自己人来,也是这麽不遗馀力。
宁璇抿嘴一笑,“我看张大郎是不会再来了,他还真当自个娘是个好人呢?刚才脸红的都要烧穿了,可笑不可笑。”
“张大郎其实是个好的,可惜生到这种人家,怕是要被连累。”说了这句,陆氏便怔住了神。她忽然想到,张大郎其实也是好心,但是办出来的却成了坏事。想到自己以前还常揣着好心,劝人这样那样,会不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坏了不少事。
“娘,我饿了。”女儿撒娇的声音响起,叫陆氏醒过神,也没有功夫再去想这些。
一日的休息几乎一眨眼就过了,李玉竹回了学舍,第一件事就是趁着师太没来,问宁璇道:“前日有个小小子上山找你,是你什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