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管好自家的事再说,母妃若是知道这一趟还没有消息,怕是极失望的。”三表哥眉头蹙成一个川字,他出京不易,如果母亲的事没办好,反而管了别的闲事,他那几个兄弟怕是又要不依不饶。下回再出京,便不会这麽容易了。
“三表哥也别气馁,你看,都已经派人到这边当了县令,暗暗查访,总会有消息的。”这件事,是德妃娘娘的心病,亦是三皇子的心病,他再顽皮也不敢拿这件事打趣。
三表哥,也就是三皇子,轻拍他的肩膀,“希望是吧。”
一擡头,越过少年郎的头顶,看到佛堂的大殿里,走出一个身穿青色僧袍的小姑娘,长发挽成一个纂儿,不施粉黛,小脸粉白,红唇就象刚开的樱花瓣,娇嫩鲜艳。
宁璇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看过去,便看到一个身材伟岸,长相凶残的男子,站在银杏树下,看着她,眼神微怔。
心猛的一收紧,赶紧低下头,加快了步伐。这个男人,犀利如鹘鹰的眼睛,还有这一身的气势,绝非常人。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岔子,避开才是上上策。
少年郎一转身,正好看到宁璇低着头,绕过他们快步往前走去,出声叫道:“咦,这不是宁家的那个小姑娘吗?喂,喊你呢。”
宁璇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停下脚步,可是听到後头追来的脚步声,只能深吸一口气,回头怯生生道:“这位公子,可有指教。”
“你不认识我了。”少年郎摸摸头,觉得不应该啊,提醒她,“我们昨日才在宁家村见过。”
宁璇始终把头压的低低的,摇头道:“不,不记得了。”
“行了,你走吧。”少年郎觉得扫兴,奇怪这丫头怎麽和昨天判若两人呢。亏他还觉得她特别,使劲在表哥面前夸耀。
等人一走,擡头看了一眼三皇子,立刻垮了脸,“你又吓人了。”
要说这位三皇子,实在是个异类,明明长的和皇上几乎一模一样,可这样貌长在皇上脸上,就是英武不凡,长在三皇子的脸上,就冷硬的象块石头。不瞪眼就能止小儿夜啼。瞪起眼来,能生生将人吓断肠。
京城的几位皇子都是香饽饽,只有这位三皇子,没人敢亲近。贵妃的娘家侄女曾经在御花园与他偶遇,结果哭着跑了。贵妃还以为出了大事,闹到皇上跟前,最後的结果却是三皇子只是看了她一眼。
这事闹的贵妃没脸,也成了三皇子脸冷的经典笑话。
所以少年郎想当然的认为,这姑娘是被三皇子给吓着了。
“见过师太便回京吧,你再不喜回府,那也是你的家。你若自己放弃,就别怪别人强占。”三皇子只劝了这麽一句,少年郎轻撇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宁璇按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整理好前日的功课,去拿给师太批阅。为了避开银杏树下的两个人,特意绕了路。
“师太有客,师妹稍等片刻。”一直在师太身边服侍的师姐,已经削发受戒,是师太身边学医年数最长的一位弟子。
“多谢师姐,我就坐在外头再温习一遍功课。”宁璇摊开课本,坐在台阶上,白嫩的指尖轻滑书页,低低默诵。
“咦,怎麽又是你,特意来等我们吗?”宁璇听到背後的声音,赶紧起身,却不料课本“哗”的一下子洒到台阶上,她的功课也飘飘扬扬吹的到处都是。
来不及去理身後的人,赶紧去捡自己的功课。少年郎也弯下腰去捡,走到捧着课本低着头的宁璇面前,弯腰去看她的眼睛,“给。”
“多谢。”宁璇伸手去拿,少年郎却不肯放手,一直弯着腰,眼儿更是弯的如同新月一般看着她,一副笑嘻嘻好脾气的模样。
一个伸了手去拿,一个不肯松手,僵持不下之际宁璇冷不丁松了手,少年郎後退一步被身後的三皇子托了一把,这才没出丑。
“你这丫头,不还你了。”少年郎直接给气乐了,本来是想逗逗她,结果被人家给逗了。
宁璇想都没想,错过一步擦着他们的肩膀猫着腰进了师太的惮房。
“她,她还真不要了。”扬了扬手上写满了字的单页,正准备随手扔掉,却被身後的三皇子一把接到手里。
“写的是药理,坐车无趣,看看也好。”三皇子上了车,真个捧在手里看的津津有味,不管旁边的人怎麽呱噪,都直接无视。
宁璇跪坐在师太对面,小心解释道:“有一篇心得,被刚才出去的人捡到,不肯还我,徒儿今天晚上重新写好,明天就送过来。”
“听说你昨天被人冤枉了。”师太容貌秀丽,贵气天成,如果不是这一身僧袍,还不知是如何倾国倾城的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