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则是回往长生殿,还有些许政事未处理罢。
刚行出不远,常喜就想起侍从的禀告,小声提醒道:“今日午后长宁公主殿下好似召了薛大人入宫,现在还未曾听闻薛大人出宫的消息,不知是不是……”
殷胥脚步微顿,她同长宁在一起,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左不过是说说话,一同玩乐,若是晚到宫门落钥也无碍,宫中也多的是落榻之处。
“这倒无碍,近来不大太平,待她出宫之时,需多派些人跟着,归家之后的行踪去向等及时回禀。”殷*胥道。
常喜应了声是,心底尬笑了两声,真是把人守得死死的,直接放在跟前得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常喜突然想起什么,低声道:“陈小将军应还不知道薛大人来了。”
长宁公主向来恣意,只怕正同薛大人聊在兴头上,陈将军这么着急忙慌回去,当即扰了人的兴致,怕是免不得要吃一顿排头。
殷胥也思及至此,蓦地笑了一声。
那两人闹腾便闹腾,左不过也闹不出什么事来,更也闹不在那呆子身上。
笑罢之后,殷胥也并未再多想,自是回了长生殿中处理政事。
承晖殿中,酒意正浓。
陈度刚进殿内,就闻见一股浓重的酒意,他又细嗅了嗅,还不止一种,陈度神色都复杂起来,这得喝成什么样了。
他正想着一个人喝什么酒。
帘栊打起,内殿之中一个幼青,一个长宁都趴倒在桌案上,像是都彻底醉了,嘴里还嘟嘟囔囔地互相说着话。
长宁一听到有响动,立刻直起了身,正想问谁这么胆大包天敢私闯,就瞧见了陈度,只是微愣了一瞬,她立刻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陈度本来是想好好说话,可这么一质问,他当即就反唇相讥:“你我是夫妻,我不能回这里?我就是在这里睡又如何?”
拿夫妻来说事?可本来素日都不在一处睡,今个好端端地来发什么疯?
长宁冷哼一声:“好,那你在此处待着,我同幼青去别的地方。”
陈度简直气笑了:“我一来你就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她过分?长宁心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反正你不想同我待在一处,我自是不会在这里继续碍着你的眼了。”长宁道。
“拿我当起借口来了?一直避而远之的人,难道不是你?”陈度冷笑。
“是你讨厌我,是你要同我吵!”长宁直接冲到陈度面前。
“今日不就是你先要吵?”
幼青纵是酒醉,听到这剑拔弩张的争执,都醒了些许,但脑子有些钝钝的,下意识往里缩了缩,有些空白的不知所措。
怎么,又吵起来了……
幼青正混混沌沌地,想起身拦在二人中间之时,长宁的贴身宫人进来,忙搀扶着酒后已经呆呆的幼青往外走。
幼青倚靠着宫人,还忍不住回头。
不会打起来吧……
宫人已见怪不怪:“无碍,经常如此争执的,不会有什么的。”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过也就吵吵,吵累了就会不欢而散的。
幼青轻轻哦了一声:“那,那就好。”
话音落地的瞬间,内殿一阵噼里啪啦,东西砸碎的声响。
幼青惊慌地回头看过去,宫人也没想到,这是打起来了?不可能啊,怎么会呢?她连忙与幼青一同往回走。
帘栊掀起的那刻。
宫人目光直了,幼青脑子一下子更懵了。
殿内一片狼藉,地上是满目碎瓷,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两个人滚在了软榻之上,衣袍凌乱交叠,两人都是怒气冲冲。
而后咬在了一起。
长宁压在陈度身上,抓着陈度的领子,在狠狠地咬人的嘴。
陈度更是不甘示弱,翻身直接压了回来,恨恨咬了回去。
亲完继续吵,吵完继续亲。
“你是狼崽子吗?咬这么狠?”陈度抹嘴上的血,嘴角勾了起来。
“叫你同我吵,我就是要咬死你!”
帘栊飞速落下。
宫人和幼青面对着帘子,又面面相觑,无言沉默。
幼青安静地想,原来平日里的吵架,是这种吵架,她默默地看了宫人一眼,怪不得宫人一点都不担心呢。
宫人神思恍惚,所以,平日里两个人在内殿,都是这样吵的……
幼青钝钝地想了下,宫门好像已经落钥了,那她现在应该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