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就这样看了韩泽玉一会儿,重复道:“抱做?”这可不是他俩惯爱的姿势,又问:“安慰我啊?”
“……”
一语道破。
不留一丝馀地将韩泽玉戳穿,白耀戏谑地看着韩泽玉,等着观赏对方的脸色和神态。
刚才说白晴时身上散出来低沉的,阴郁的东西全无踪影,很难判定当时是真情流露还是高端僞装,不过此时此刻这个动作做不得假。
他掐起一块儿韩泽玉的脸,轻轻一拧:“我们泽玉,心好软的呢。”
“……”
韩泽玉从未这麽血气上涌,心跳比被白耀压着时还要激烈,不难看出对方演技又精进了一个层次,把他肆意玩弄于股掌间。
好在韩泽玉功力尚在,云淡风轻地笑笑:“真有你的,白耀。”
“承让。”
男人低头,覆上双唇。
韩泽玉仰头迎合,在这人背部留下一条惩罚似的抓痕。
手机放在汗津津的背部,亮起淡光,刚接到一条讯息,白耀顺手摆上,划开。
韩泽玉迷迷糊糊听不清说的是什麽。
之後,白耀下床,手机拨过去,水湿的手腕筋骨更显,腕骨下端一道浅白表印,韩泽玉这回好疯,怕有擦伤,表摘掉了。
他拿着戴,肩膀夹手机,微有些气喘,对那边说:“来接我。”
这就意味着在这个傍海小屋中的一切要被画上句点。
韩泽玉床上精疲力竭,却还是可以体味到心头泛起的失落和酸涩,明明也没什麽,却还是一寸一寸往下沉,挽救不了地陷入低潮。
很艰难地把情绪收敛打包,他挣扎起身,进了浴室。
水声嘈杂,白气弥漫,不久浴房就如置身于重重迷雾中。
韩泽玉水下高昂起头,闭眼任由冲刷,他把温度调得很低,近乎冷水,可还是未能驱散和消减心头哪怕一丝的阴翳,有什麽重重压在胸口,透不上气。
门外有些动静,像被人打开,透进来一丝空气的凉意。
水气中,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
白耀进来,走近,没有多馀动作。
只是将韩泽玉的头压向自己肩头,用粗糙大手缓慢地,轻抚韩泽玉的背,冷水中传来掌心温热,韩泽玉就深埋进白耀的颈,抱着他。
两人无话,水声便显得更大,更淋漓。
小赵来接时,韩泽玉也没做什麽避嫌行为,这个人还不够格。
他就那麽并肩站在白耀旁侧。
两人进入车库前,韩泽玉身後落了小半步,发现男人脊背处那道触目的红痕。
白衫面料轻薄,是有些透的,肩胛骨在动时都能看到张合的骨沿,更不要说这麽一条破皮的,细长的抓痕。
衬衫半遮,愈发撩人,惹眼得很。
韩泽玉一直似有若无地偏头睨着,等看够了,回味够了,这才凑近白耀,低下声,问他这里有别的衬衣麽。
白耀不用幅度很大,稍一转头,便贴上韩泽玉耳根,轻言道:“这麽红啊?”
就这麽一句,什麽地方像是被拨弄,酥酥麻麻漫过每一条神经,韩泽玉鞋里蜷起脚趾,那时伤到的脚踝又有些痛了,还热,像仍在那人手心里裹着。
小赵开着车门一旁等待。
对于这位请示个事就能请示三天的小助理极为不耐,眼神堪比利刃,追着韩泽玉砍杀,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回霆新,大刑伺候。
韩泽玉无故旷工他意见大了。
从某种程度上讲,小赵真是天下第一至纯至性之人,一根筋出奇得直。
也不管韩泽玉什麽太子身份,继承人血脉,一概爱憎分明,且极为不易扭转,他就是不爽那时在韩家,韩泽玉处处针对白先生。
只要额头上被贴了‘坏人’标签,那就绝对撕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