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确了。
几乎就要将那微弱的,隐约察觉到对自己的某种情感抓到手,却还是抓了一空,白耀不免有些惋叹。
松里桠别墅情急下拿开的雪茄,拍下却不上交的偷情照,不谈条件白送的退路,他已经得到太多——在海滩停车场见到与白晴一起那个男人,而後托廖正楠调取监控,发现白晴出轨,以及韩泽玉偷拍之後。
不应再这麽贪心。
白耀深刻检讨,自我安抚地挑了下眉尾。
水声淋漓不绝,热气浓郁,浴卫门外是挺括,高大,成年男性的轮廓。
不久,像是有敲门声,人影又多一个,是女人,曲线柔和,丰腴匀称,对比下明明白白,苏珍妮来送东西,不过好像放下就离开了。
门上,又恢复单只独影。
白耀似乎在桌上做着什麽,可以看到微晃的肩,擡起放下的手臂,手的线条分明,动作也清晰,像逆光拍摄下仅有边线的剪影,韵味浓厚。
喷头下,韩泽玉静静端详。
而後,他闭上眼,仰起头,灼热的水汹涌侵入空气,整个浴房那麽粘稠,叫人心生燥意。
听到有人叫名字,白耀擡起头,浴室开了条门缝,热气如青烟,袅袅冒出。
“麻烦拿件浴袍来,柜里没了。”
“卧室?”白耀问。
“衣帽间,靠里的那个。”
韩泽玉的房占去小半扇二楼,不算跃层,大大小小打出多间,最深处便是。
白耀对此了如指掌,当时搬过来他唯独只设计了韩泽玉的住处。
浴室门没锁,一转就开,皮鞋踏入,踩出浅浅水声,湿汽爬上裤脚,很快就浸出一圈深渍。
眼前,玻璃打造,全透视角的浴房。
白雾蒸腾太盛,依稀只见水流下男人的一双小腿和脚,踝内似是还残存海滩婚礼使坏留下的红痕。
白耀不作声,垂眼看着。
韩泽玉催了几声,白耀不理,自己看够了,才慢悠悠递上。
浴袍松软,厚厚一堆,韩泽玉却能精准抓住白耀的手。
下一刻玻璃门乱响,人被生拉进房,紧接着水流直直砸下,就浇在白耀头顶。
故意开到最大,只需几秒里外全透。
白耀头发毡子一样覆下来,冲得睁不开眼,就这样还不满意,韩泽玉不许对方乱动,抱着,让白耀始终处于喷淋中心。
穿衣服挨浇可不像光身洗澡那麽舒服惬意,西装如铠甲,与衬衣一道牢牢粘住皮肉,想也知道有多难受。
“抱歉,脚滑了。”
像是玩够,松开白耀,韩泽玉抹去脸上的水。
喷头仁慈地关上,流速过于生猛,脚底一层水,四面乌泱泱雨帘似的还在淌,足见方才这个小小浴房下过多麽大一场弥天暴雨。
不痛不痒的道歉,听不出一点诚意。
韩泽玉看都没看白耀,拉门就要走掉,却没能成功。
门上抵来一只手,白耀封锁去路。
这人头发湿透,随意向脑後一捋,白耀五官线条偏硬,无形间加深了身上冷冽的气质,不太好惹的样子。
“你的雏鸟情节就不能收敛一点?”
这就是针对苏姨事件的一次‘报复行动’,针鼻都比韩泽玉的心眼大。
“来打我啊。”
“……”
白耀最终擡臂,拧着眉看对方擦身挤过,出了浴房。
出来,就是桌上放着的茶点。
苏姨段位实在是高,晾了这麽久,羹都还未泻,只是在碗沿存有一层浅浅汤水。
韩泽玉味觉还在时极爱这种带汤的,经常拿着扁勺,端端正正坐桌边,一面压水吸溜,一面等着变出更多甜汤来。
可惜,现在只能眼观,用视觉上的甜来满足自己。
韩泽玉收紧浴袍,在指间打着结扣,看着这碗淡淡桃色的羹,被炼乳染成不均匀的粉白,扁勺就静静躺在碗旁,苏姨记得他爱这样吃。
勺伸进搅了一搅,他将半碗倒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