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娥皇上一辈子没有剑心,她的剑也没有剑意,以自己为燃料,将此剑拔出,于是一剑飞入九重天。
一剑既出,天下皆知。
能让天上真神被吓得肝胆俱破的这一剑。
剑心、剑意、剑骨,都没有。
只有本命神通。
这本命神通,无关神识,无关五行,无关战气。
名叫不辞的本命神通,并没有丝血反杀的强大力量,也没有一剑落万物生的超绝能力,甚至都不如那最常见地给剑增幅。
单论修真界,这名叫不辞有关意念的本命神通,绝对是最废物的没有之一,甚至它哪怕用到凡人身上,也无丝毫作用。
对于一般人来说,它只能让剑很亮,但不能以剑伤人。
但是对于疯了的真神来说,这就是宴安鸠毒,因为这名叫不辞的本命神通,在问心。
这是一把,无名的问心剑。
问心无愧者,求一个我心不辞,非诛心,乃问心。
这剑,好像这世间早已埋伏好的一手,生来就似乎是为了天上那群高高在上的神准备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东方的天,终于亮了。
黯淡的黑夜,逐渐透出了浅蓝的微光。
“星盘,被收起来了。”
邹娥皇喃喃道。
“是何言知手握密州令,知道我们已经成功解决了异目,所以才解除的么?”
容有衡听后微微笑,补道:“还有第二种情况,那就是,他被那只未成年的久俊,打趴下了,于是星盘不得不收。”
“师妹,你觉得会是哪一种?”
咕噜咕噜的笔杆随着起伏的土坡不断滚落,最后在容有衡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飘到了邹娥皇面前。
邹娥皇看着面前的这只笔,觉得有些许地眼熟。
第46章他入魔,算什么好事
邹娥皇捏起手里的这支笔。
有些烫手。
她并没有回答容有衡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师兄,这支笔和异目,有什么关系?”
这支笔她一共见过两次,一次就是在复活何言知的时候,吸干了何春生的养分,被异目裹挟着带走;一次就是现在,异目消失,它又出现了。
“这支笔叫帝王须。”
容有衡低声回答她道。
帝王须!
好耳熟的名字。
“道祖课上,好像讲过一次,”邹娥皇尴尬地笑了,“但我当时睡过去了。”
容有衡点了点头,眼睫下闪过一丝不显的笑意,他道:“我知道。”
他这辈子很少上课,素日里在众人面前营造的形象也是过目不忘的学究,就连道祖有时候什么不知道的,下意识地也会去问他。
于是细细算来,容有衡一共只在蓬莱听过两节课。
其中有一节,就是有关帝王须的那节。
当时他坐在邹娥皇身后,看着她的头越晃越低,最后倒在身侧李千斛的身上;满座皆笑,唯有当事人睡得正香。
“天生灵器一共分为天地玄黄四类,但目前为止,修真界有迹可查的只有那劈山而出的应天斧,算是地级里的最高一品,至于天级,传说中生来就带有天道法则的灵器,从没有人真正看到过他们,很多人都说这世上或许根本不存在天级灵宝。”
容有衡缓缓念出回忆里道祖那节课的最后一句话:“而帝王须,就是传说里的天级灵宝。”
“师妹,你握着这支笔,什么感觉?”
邹娥皇迟疑地摇了摇头。
她不太识笔,但却也是见识过好笔的。
年轻的时候,她曾摸过天机子的判官笔。
那是一支传闻中和帝王须并列的好笔,但并非天生灵器,而是后天由一炉造万物的丹王打造而成。
当时年轻气盛,邹娥皇并不识货,拿那支笔要在睡沉的天机子脸上涂鸦,结果还没下笔,手碰到笔杆的地方就落了一个又一个煤印。
久久难消。
后来邹娥皇才知道,有品级的灵宝天生就带有一定的灵泽,未经允许擅动者都会在身上留下显眼的痕迹。
但是此刻被她握在手里的这只帝王须,除了笔杆还发烫,朱红的笔身,雪色的长毛,似乎和俗世里用来批红的笔并无二样。
天级灵宝,居然这么朴实无华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