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了消息来看热闹之人,却在院中越站越多。
那些绣娘也不愿离去,纷纷找个阴凉屋檐躲着,只等原主上门,好戏开场。
秦馠见两人并不慌张,反而镇静自若进屋喝茶去了,心中更为慌乱。
可惜此时若想退出,为时已晚。
掌柜已去铺子里拿来了她绣的纹样,摆在院子中间榻几上。
所幸大家没白等,不出半个时辰,那妇人便拿着自己手中的旧纹样来了。
她哪见过这等场面,见院子里人头攒动,整个人也畏畏缩缩起来。
秦馠一见她此等神态,不由又有了底气。
如此农妇哪能绣出那样精巧的纹样?
“就是你,诬告我拿了你的纹样?”她居高临下道。
那妇人更是吓得不敢开口。
掌柜将她带至榻几旁,指着那上方纹样,道:“快把你的拿出来,摆在此处,比对一番。”
妇人颤颤巍巍:“不是已经比对过了?莫不是东家又不认了?”
她在市井,见过不少原主反被诬陷这种事。
掌柜摇头:“自然是认的,只是这位绣娘坚称这纹样是她所作,所以叫你来只是为了再比对一番。”
衆目睽睽之下,妇人从怀中将一方手帕取出。
这手帕原应是白色,如今却陈旧的发黄。
衆人纷纷探头去看,果然见手帕上的纹样与桌上崭新料子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原来秦绣娘真是拿了他人所作!”
秦馠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这帕子布料崭新也好,她大可说是对方抄了自己。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陈旧料子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掌柜擡头,瞥了她一眼:“如何?秦绣娘可心服口服?”
秦馠面色苍白,朝堂屋看了一眼。
自始至终,里边的两个人未曾出来。
她已无脸在这儿待下去,擡步匆匆往堂屋方向走去。
“你这背後一手倒是高明得很!”秦馠朝屋内喊道,“我已知宫中是你送了图案,害我失了娘娘恩宠,这手帕做旧,怕也是你想出来的吧!真是好手段!”
娇娇忍不住冲了出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道理你都不懂,却把一切过错推到他人身上!试问若是你只凭自己手艺,又何惧别人什麽手段!”
秦馠伸出双手,默默看着手指上磨出的茧子。
她愤然收回手!
凭什麽她们两人能享荣华富贵,自己却只能靠着这双手过苦日子!
远处飘来一片乌云,遮了烈日。
秦馠垂下眼眸。
这麽久了,终于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