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听她如今的哀怨,隐隐有股怒气在胸口徘徊。
若自己清醒着,绝不会由得那些人乱来!
秦瑶默默瞥了一眼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有些不自在。
“谢公子。”她指了指桌子,“我在那儿趴上一夜就好。”
说着,她便要起身。
可下一刻手腕一疼,一道大力将她扯了过去,整个人倒在床上。
她第一次离他这麽近,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吸声,只觉经脉全部停止了流动,浑身僵硬。
他就算生病了,力气也这般大。
秦瑶此刻脸颊火热,身上也跟着燥热起来。
她想扒开衣领喘口气,却一动不敢动。
“我不会娶她。”
陈衡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吓得她全身一抖。
“……你放心。”他又道,“我受伤了,不会动你。”
秦瑶“嗯”了一声。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浑浑噩噩到天明时,困倦终于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陈衡还欲说些什麽,听她呼吸渐匀,知她已然睡了。
他顿觉病好了大半,侧过头来。
那一双美目炯炯,盯着枕边人的侧脸。
许久。
*
翌日。
江城内,有人向秦知府偷偷报信,陈衡一衆人等此刻正在方县。
秦知府大喜,派快马截了还未到开封府的人马,调转方向,朝方县奔去。
此刻秦瑶还在睡梦中。
门外莹秋与小桃争吵起来,只因昨夜秦瑶在屋内歇下,此刻衆人竟无一人敢进去。
“等公子醒了,姑娘自会唤我们。”小桃常跟着秦瑶在外,不免心中偏向她,“若你此时闯进去,看了不该看的,到时别怪公子把你发卖出去!”
她早已打消了给公子做通房的念头。
见的世面多了,她自觉外边的日子比在内宅做低伏小要有趣的多。
莹秋年纪最大,领着几个丫头领惯了,不禁摆起了当家的架子。
“秦姑娘又不是主母,她只是留下照看,这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她揪住予安,“你快去敲门,过一会儿县令大人过来,见了这等场景,叫秦姑娘往後如何做人!”
她殊不知,隔壁院子里,张巧儿已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昨日她便觉得,秦瑶与那陈公子的关系不一般。
县令夫人不放心女儿,一大早也过来看她,听了隔壁的污言秽语,不禁转身进了屋。
她不免再次为女儿忧心。
“那陈公子就有这般好?你非得嫁他?”
“娘!”张巧儿嗔道,“我从未见过那样俊俏的翩翩公子,爹就算从方县这附近百十里地之中找,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那般的公子了。”
这边正说着,那边陈衡已是穿戴整齐,出来了。
予安喜出望外:“公子,你大好了?”
陈衡点头,又轻轻将门关上。
莹秋不由向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