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听了奇道:“你这小丫头,从哪儿知道这麽多?”
陈衡也点头夸赞:“女儿自小被夫人教导的聪慧。”
掌柜的不明所以,以为这小姑娘是他亲生,也竖起拇指夸赞道:“小姐小小年纪,观察惊人,竟能体会到农户们的不易,一针见血,实属大材!”
娇娇捂着嘴,狡黠偷笑。
陈衡请秦娘一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庄子瞧瞧?”
秦娘站起身来,已有了主意。
既然她村里的那些地,都归了“朝廷”,邻里们种田也留不下多少口粮,不如请他们到陈衡的庄子去干活,收入丰厚,又可帮陈衡诈一诈村里的地到底在谁手上。
这回予安只留下了年长一点的莹秋跟着,让其他人先回了。
庄子毕竟路程远一些,莹秋抱着娇娇一起上了马车,刀剑也挤了上来,予安则和马夫在车前。
一时车厢里有些挤,秦娘的整个身子几乎贴在了陈衡身上。
她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白色鞋尖上的那团暗纹,怕被人看到此刻的窘迫。
刀剑促狭的看着两人,道:“不是都老夫老妻了,美人儿还害羞呢?”
陈衡瞥了他一眼:“叫嫂嫂。”
“我偏叫,阿——瑶——”他故意拉长声音,又道,“你可别被我们这陈公子骗了,他长得一副俊俏样子,整日里装模做样,其实他背地里早有相好,还好几个!都是京中贵女,将来要给他做正室夫人的。”
秦娘头也不擡,小声道:“关我何事。”
刀剑正对面坐着的娇娇,瞬间剜了他好几眼:“我爹只要我娘,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秦娘的脸从脖子红到耳尖。
陈衡看出她的窘迫,冷飕飕瞪了刀剑一眼:“休要胡说,你平日里调戏别的夫人我不管,在我娘子面前,闭嘴。”
刀剑只得悻悻地闭上嘴。
一时车厢里的空气有些凝结。
秦娘稳了稳心神,硬着头皮问道:“沈家的事已过两日,如何了?”
“那日堂上本是私吞遗産嫁妆案,後牵扯出谋害亲兄,最终两案合一案,择日再审。”陈衡道。
秦娘斟酌了一下,提醒道:“小心姜氏。”
“哼,什麽氏来了都没用!”刀剑插话道,“若这小小的江城敢兴风作浪……陈家在京城,可直接递交状子到京兆府尹,到时一层层压下来……”
“那便好。”秦娘放下心来。
如此沈家的事便与她没什麽干系了。
几人闲聊着,很快出了城,到了庄子。
此处大片良田连绵,不止有沈家的,还有城中其他大户。
庄子里并不知道今日主人要来,不曾有人迎接。
陈衡吩咐马车停在庄外,衆人步行进去查看,果然和掌柜说的一样,正值春种,庄子里的人寥寥无几,见几人过来,也不上前打招呼,只当是他们一家踏青游玩。
过了田垄,行至一处房屋,才见有个妇人带着个小娘子,正打下房檐处悬挂的穗子。
见一行人来,忙放下手里的活,在围裙上擦了擦,问道:“各位是?”
予安上前问:“这里管事的人呢?”
那妇人笑道:“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