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然而陈衡并未看她,直把在场的所有人扫了一遍。
他板起脸:“怎麽,夫人换了身衣裳,你们就认不出她来了?”
几个护院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跪地:“小的们有眼无珠!大公子恕罪!”
大公子?其他人早听说今日之事,见护院认主,纷纷行礼。
“这黑灯瞎火的,着实看不清楚!大公子恕罪!”
秦馠目瞪口呆。
原来这就是沈家大郎!
她早该想到!
沈家大郎平日做派,怎可能常在街头厮混,流连烟花柳巷,喝酒听曲,无所事事!
望着陈衡那华贵不可接近的模样,她突然十分後悔!
沈鱼也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他今日只顾忙着喜事,沈家大郎归家这麽重要的事,竟然没人告诉他!
“短短几日,你就成亲了?”秦馠不敢置信。
“我和夫人失散多年。”陈衡摆出一副深情,含情脉脉的看着秦娘,“这几年我一直在寻她,前几日机缘巧合终于找到了她,重拾旧爱。”
秦馠自然不信他这番鬼话,她和秦娘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秦娘的事她再清楚不过。
她看着秦娘,满脸憎恶的笑道:“我未曾料到,你为了羞辱我,竟攀附上了沈家真正的大郎君!为了在我成亲这一天让我颜面扫地,你究竟做了什麽?卖身给他?求他帮你?”
“啪!”秦娘忍不住扇了她一巴掌,堵住了她的嘴。
“你打我?”秦馠此刻委屈的像个第一次被娘打的孩子。
秦娘想起以前她犯错时,自己永远都是谆谆教导,从未动过手。
可今日听她说的这番话,却令秦娘愤慨,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她!
她道:“如今你已离了我丶弃了家,我还轮不到你拿这些污言秽语来编排!”
陈衡在一旁拍手叫好:“夫人教训的好!骂我娘子就是骂我,这些下人一个个的都不把我这个大公子放在眼里,该死。”
秦馠捂着脸,回过头拉过她那同样脸上一片红印的郎君。
“我被欺负了!”她恨恨道,“沈郎!你就看着我被她打?”
她欲推她男人上前,可沈鱼却往後退去。
他冒充沈家大郎许久,从未想过有一天这身份真正的主人会出现,就这样站在他面前。
他心虚了。
陈衡适时开口:“我听说,有人敢冒充我行骗?”
“误会,都是误会。”沈鱼浑身哆嗦起来,话也说不利索,“都是她!这女子错将我认成您,妄图攀附富贵!”
他将秦馠推了出去。
秦馠简直不敢置信,眼泪簌簌往下落。
“她是错认了,你为何不澄清?”陈衡擡起眼帘,终于拿正眼看向沈鱼,“你是想将错就错,好占他人便宜?”
“小的不敢!”沈鱼扑通跪下,“小的是家生奴,小的姓名本就与公子同音,是以别人认错也是常有的!”
“哦?你叫什麽?”陈衡不经意的扇了下扇子。
“小的父亲原是宅里管家,沈姓是当初老太爷赐姓,我们家奴本就下贱,起名也是随便叫的……小的沈鱼,鱼虾的鱼……”
陈衡唰的合上扇子,扇骨狠狠砸在沈鱼头上。
他环顾四周,冷冷问道:“竟不知与主人避讳!府里就无人问罪?”
下人们俯首瑟瑟发抖。
看来这名字,倒是有人故意放过,用来恶心大房的。
“既然如此,报官吧!”他道。
“公子不可!”有几位老人劝道,“我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下人,当年他父母也没有想那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