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从小到大被父母训练,执行力向来比较强,兰泽话音刚落,那边就听见“啪啪”两声,接着是赵旭的叹气:“没醒,睡得可死了。”
“用指甲抠他人中。”陆谨之气不顺。
赵旭欣然照做,结果依旧是没有任何作用。
几人经过无数手段,都没办法把赵驰叫醒,陆谨之和兰泽还好,手机另一端负责实践的赵旭已经累到坐在地上,对着手机说:“不行你们还是想想怎麽把楼梯旁边的人调走吧。”
陆谨之冷笑一声:“怎麽都叫不醒,不如你看看他的心跳和呼吸吧,还有气吗?”
去往夫人卧室的路上,阮鱼拼命想加快步伐,夫人却有意拖延时间。
阮鱼知道,夫人大概是在等待女佣处理好赵驰然後给她传信号,什麽时候收好尾,什麽时候她们才能上去。
但是那样的话,计划就彻底被她破坏了。
慌乱之下,阮鱼心一横,对夫人眨巴着眼道:“妈咪,今天带我来的人是大哥吧?”
提到赵旭,夫人的身形一顿,她像是破旧的留声机一样,动作放慢到一帧一帧转过身子瞧着阮鱼,半晌,才轻啓红唇:“是的宝贝,那是你的哥哥。”
听出夫人话中的深意,看来她是想把赵驰的存在盖过,聪明的人应该明白她的话,并且匆匆把这个话题带过。
但阮鱼不行,她们今天就是为了救赵驰而来,如果因为恐惧後退,那恐怕就没人能救他出去了。
“那二哥呢?妈咪,我听大哥说我还有一个二哥,他在家吗?”阮鱼装作天真问。
夫人没再回答。
她常年穿着高跟鞋,身量比阮鱼高出一些,此刻她没有低头,却是将眼球转到眼眶的最下面去看阮鱼,眼里大片的留白布满血丝,红艳的嘴唇轻轻勾起。
“哦?二哥?”夫人将最後一个字咬得极重,短短三个字,像是从荆棘丛里兀然冒出的血红玫瑰花,看起来无害却深藏着危机,让阮鱼不敢接话。
“宝贝,你的二哥——”女人故意拖长音,她修长的指甲轻柔滑过阮鱼被打上蝴蝶结的绑带,似舍不得般缱绻着不愿离开。
眼前的女孩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她的女儿在怕她。
这个认知让女人骤然兴奋,她瞳孔放大,一双凤眼忽而瞪得决眦欲裂,与之而来的是她癫狂的尖笑。
“宝贝。”
“你的二哥——”
“你不是早就认识了吗?”
“咚!”
阮鱼的心骤然下落,跌至谷底。
她的双手一瞬间失去温度变得冰凉,她呆呆看着眼前疯笑的女人,脑中紧急预警着——
跑!!快跑!!!一定要跑!!!
阮鱼刚有动作,她受伤的手臂就被女人狠狠攥住,她疼得“嘶——”一声,连脸色都微微发白。
“我的宝贝,妈咪的好宝贝,你要离开妈咪,去哪里呢?”
女人走到阮鱼身後,一只手仍旧紧紧抓着阮鱼受伤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是缓缓抚摸上阮鱼的脖颈,仿佛之前那个看见阮鱼的伤口时心疼到落泪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想理会阮鱼的伤口,满脑子只充斥着阮鱼要离开她。
她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两个儿子,自从长大後拥有了自己的翅膀就要展翅高飞,将她丢在家里弃之不顾;她的丈夫,从一开始什麽都不是丶只能靠着她的信任为生的可怜男人,现在依靠着她的母家致富後就暴露出真正的丑恶嘴脸,甚至堂而皇之的将她驱逐出赵家大宅,吹吹打打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和她的女儿迎进家里,现在更是要把一辈子的东西都留给她们!
而她的女儿呢?
她一眼定缘,兴趣相投的女儿,还没来得及培养感情,现在就已经想要离开她了……
怎麽会,怎麽会,怎麽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