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鱼看看女人,又看看林然,不得已收起了手机,接过兰泽递过来的外套追随而去。
生鲜超市离这里不算近,如果是夏天过来拍节目的话,应该是可以骑着单车过去的,但是现在这里冰天雪地,阮鱼不敢冒这个险。
两个人并肩在雪地里步行,阮鱼偷眼观察林然,对方确实是个清润公子,不是光靠衣服衬起来的,他现在即使是一身黑色外套,气质却还是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在想什麽?”林然轻声问道。
阮鱼张了张口,没敢问出声,“没什麽,好好看路。”
她其实想问,林然和女嘉宾是不是有什麽关系,甚至两人已经在秘密谈起了恋爱,现在他们在外面没有人在拍,但是阮鱼担心会有狗仔在这附近蹲点,也不好出口。
不过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刚刚在别墅里也不该那麽明目张胆,万一被扒出来,那两个人的努力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阮鱼不明白,她蜷缩着的手抓紧了衣角。
因为想的太投入,阮鱼并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一块冰面,她一脚踩上去,差点没劈个大叉。
幸好林然一直小心注意着她,伸手及时将她捞起,不然她刚刚冰雪舞者的“美名”就要传出去了。
“走这种路呀,要注意脚下。”林然笑道。
阮鱼正要答应,就听林然继续道:“不然,总有一天会*因为摔得太狠跌落谷底,那时候,就没人能拉你起来了。”
阮鱼一怔,她偏头看向林然。
他说的,是娱乐圈这条路吗?
他想和她说什麽?或者说,他在试图表达一些什麽?
阮鱼从来没有因为像现在这麽一刻,因为听不懂别人话语中的奥秘而烦恼。
见阮鱼神色迷惘,林然笑着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之後的一段路,阮鱼时刻注意脚下,生怕再一不小心摔了,成了林然口中的样子。
终于看到了生鲜超市的灯牌,阮鱼急得加快了步伐,但是当她打开门进去之後才发现,这里的人好像面孔都有点熟悉。
好奇怪,是在哪里见过来着?
没等阮鱼仔细回想起来,她看到了有人在冲她小幅度的挥手,是张英姐!
阮鱼几步跑上前去,拉着张英的手十分热切:“张英姐,你怎麽在这卖菜了啊?是张有容把你赶出来了吗?”
“啊?谁说我坏话?”话音刚落,张有容从後面切肉的房间里撩帘子走出,眸子还盯着阮鱼。
听了阮鱼的话,张英扶着肚子,转过身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张有容,“你没和小阮坦白吗?”
“?!”坦白?坦白什麽?
阮鱼有点慌,难道是,因为她的节目效果不好,所以他们已经决定要把她踢出剧组了?她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不怪她乱想,之前确实是有这个情况。
在原主走投无路时,有个导演对她抛来了橄榄枝,但不知道为什麽拍到一半,导演当着所有人的面赶了原主走,也就是这一次,原主彻底心灰意冷,走上了作精路线。
看来她现在又要步原主的後尘,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被赶出剧组呜呜——
“我原名不叫张英。”女人说到这里,又照着张有容的後脖颈子给了一巴掌,“我叫张元英,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名字一开始有点对不上吗?”
听张英姐,哦不,元英姐这麽说,阮鱼才终于意识到,确实有点不对劲。
姐弟俩的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一个风格,现在才顺嘴了不少。
“节目组说是住到了另外的别墅,其实就是包下了这家超市,住这里的员工宿舍。”张元英翻了个白眼,还想对张有容动手,伸手发现男人已经溜到了後厨。
“算他跑得快。”她嘟囔道。
“昨天你们有人买菜回去没和你们说吗?”张元英不用阮鱼说,动作娴熟的将一块最好的牛肉和里脊肉切割打包,递到阮鱼手里。
阮鱼回忆了一下,兰泽好像没来得及说,就被她拉到二楼去问悄悄话了。
“赵哥呢?”来都来了,阮鱼觉得不问一声也确实不好意思,问完就见张元英伸手指了一个角落,阮鱼顺势看去。
身形高大的男人委委屈屈的挤在一张小板凳上,前面是一缸水池,水池子里是满满的鱼,偶尔有鱼跳跃而起,还会把水飞溅到男人脸上。
随後男人抹了把水,起身拿网子把那条鱼精准捞出,然後甩在案板上,一刀柄劈晕。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顺畅,末了,男人还不忘擦擦手,按开了他身前摆着的一个已经脏了的白色大喇叭。
顿时,吵闹的男声在生鲜市场里循环播放:
“大鲤子鱼berber乱蹦的,六块;大鲤子鱼栽楞楞肚皮朝上的,五块;大鲤子鱼没有气儿的,三块。”
赵驰看着被他打死的鱼,冷漠拿起喇叭补充:“大鲤子鱼欠登儿被我打死的,两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