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也就在这时,换好拖鞋的陆建邦站在客厅看着玄关处的两人。
那教导主任的眼神太致命,即使毕业这麽些年,陆宁和牧秋雨立刻乖乖的,彼此不再多交头接耳一句。
“牧小姐是小提琴演奏家?”陆建邦看着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牧秋雨,开门见山。
“是的。”牧秋雨点头。
“我不是很了解你们这一行,你们的工资是按什麽拿?”陆建邦问道。
“爸。”陆宁觉得这个问题很没礼貌。
牧秋雨却如实回答了:“我们乐团是按出场费算,我的出场费在10w到50w不等。”
“一月?”
“一次。”
一问一答,陆建邦端水的手顿了一下。
陆宁在一旁忍不住偷笑一下,感觉陆建邦好像稳了好一阵心神,才慢慢喝了一口。
“牧小姐果然是年少有为。”陆建邦感慨。
“我们家小宁只是领死工资,还不怎麽上进,很多事情都是我逼着她,她才去做,牧小姐应该没有接触过我们这种工薪阶级的人吧。”他说着就放下了杯子,用锋利的目光看向牧秋雨。
牧秋雨宠辱不惊,清冷的嗓音带着些温和:“乐团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就能撑起来的,也是有不工薪阶级的人在,才能办成。我们只是靠天赋赏饭,还要有大家在才能吃上。”
这番话倒是让陆建邦面色变缓。
他的手慢慢揉在膝盖上,好像是哪家运筹帷幄的谋士:“以後你能拿出多少钱维持你们的小家呢?”
听到这个问题,陆宁更加诧异的看向陆建邦。
她终于知道刚刚进门时的场景像什麽了,才不是什麽教导主任抓人早恋教育,而是父亲在审判女儿未来的结婚对象。
“爸,我们才刚刚开始……”
这些东西陆宁都没有跟牧秋雨商量过,她想要阻止陆建邦无礼的调查。
可牧秋雨却接着给了陆建邦答案:“除去维系乐团,表演的前期准备,我都可以拿出来,每月固定往小家里存二十万,家里应该一些备用金以备不时之需,我会将她每月都维持在五十万。”
陆宁诧异的看着牧秋雨,她没想到,自己从没考虑的问题牧秋雨已经想过了。
就像之前她被牧秋雨教着,该怎麽规划自己的积分储蓄。
陆建邦之前因为房子跟牧秋雨打过交道,所以知道这人不是花言巧语的人,也没对牧秋雨这个计划有什麽质疑。
只是他还有一点不够放心:“你们两个都是女生,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彼此都要做好准备才行。”
陆建邦的话是说给牧秋雨,也是说给陆宁。
陆宁看着父亲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竞对陆建邦産生了一丝陌生,或者说不够了解他的惭愧。
她爸爸这番话的意思难道是……他不反对?
“谢谢叔叔。”牧秋雨比陆宁反应的快,对陆建邦微微颔首,“以後无论遇到什麽事,我都会是阿宁的靠山。同样的,有阿宁在,我做一切也都有底气。”
“那我就没什麽要说的了。”陆建邦说着就从沙发上起身,他已经老了,站起来还要撑着自己的膝盖。
只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目光依旧严肃犀利,对着陆宁提醒:“明天还要上班,不要迟到,更不允许你旷工。”
陆宁总觉得陆建邦话里有话,更是习惯性的对陆建邦的过分约束表示反抗:“知,道,了。”
“伯父再见。”
牧秋雨到玄关送别陆建邦,陆宁也被她拉了下手,提醒她也跟陆建邦说:“爸爸再见。”
看着陆建邦离开的背影,陆宁整个人都有点混乱。
她正准备跟牧秋雨复盘,然後就在往屋里走的路上,看到了吧台上,正对着刚刚陆建邦方向的便利店购物袋。
那透明的袋子遮不住里面的任何东西。
那画着薄荷的盒子就放在最外面,上面还写着:超薄,透爽。
而也是在陆宁注意到这点的时候,牧秋雨在她身後总结:“我觉得叔叔看到了。”
“我觉得也是。”陆宁有点破罐破摔。
但想想这样也好,她没有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就让陆建邦沉默接受了。
她爸爸好像也不是那麽的迂腐,老古董。
“奇怪。”陆宁随手就拆开了那个薄荷色的盒子,瞧着里面的小盒,嘴里念念有词。
牧秋雨并没有听清楚陆宁说的是什麽,慢慢而亲昵从被陆宁的背後贴了过来:“在说什麽?”
“我再说啊。”陆宁拖着长音,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去。
小巧的盒子抵在牧秋雨的腰上,陆宁说;“我们今天用薄荷味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