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顺利让牧秋雨有些疑惑。
陆宁後知後觉,意识到牧秋雨来这里也是要查那个用她身份射击的人。
她探头探脑的从牧秋雨的衣兜里出来,帮牧秋雨“打消疑惑”:“说不定那个人自己有枪,只是借用宿主的身份而已。”
“可她是怎麽通过人脸识别的呢?”牧秋雨反问。
“我只是来参赛的,不是场馆的固定人员,如果是借用身份,她为什麽会选我?”
“而且这个人如果不是知道我的长相,用了我的动态照片,就是跟我长得很像。”
“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
这麽说着,牧秋雨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走廊里静默的空气随着她的步伐被带起浮动,被太阳晒过的风好像有凑近真相的味道。
这一系列的推理,让陆宁在心里捏一把汗。
她看着牧秋雨半只脚已经踩在正确答案上,觉得这人的推理能力有点逆天。
牧秋雨怎麽就对这件事不肯放过了呢?
难道她跟梧桐之间有什麽奇妙的磁场链接?
“陆零,你帮……爸爸。”
牧秋雨这话断的奇怪,临了竟然说了一句“爸爸”。
陆宁想牧秋雨就是再骄傲,也不该对她“自称”爸爸吧。
而且“妈妈”才更合适一点,不是吗?
小刺猬不明所以,就见正要吩咐自己帮她做什麽的牧秋雨,突然看向走廊尽头。
灯光随着影子的拨弄晃了一下,好像真的有什麽人影略过。
牧秋雨不做迟疑,接着就朝那边走去。
她步伐快速,利落的将手里的枪往绑在大腿上的枪战术枪套一放,全然忘记了口袋里还有一只小刺猬。
陆宁很少见牧秋雨这样步履匆忙,在口袋里颠着,紧紧的抓着布料才没让自己晕头转向。
“叮!”
似乎是电梯的声音,牧秋雨来到了走廊尽头。
左边是个死胡同,窄窄的开着一扇窗,日光正好可以落进对面的电梯间。
这个时候来了一队其他省份的学生,正有条不紊的坐上直达电梯。
牧秋雨站在人群里,主动退出一段距离,目光急速又仔细的略过这一张张全然陌生的脸。
直到最後,这些学生的教练也登上了电梯。
“要上来吗?”这位老师看着牧秋雨刚刚匆匆跑过来,礼貌的挡住了要关掉的电梯门。
可牧秋雨只是摇摇头,克制着失落的眼神,礼貌的跟对面老师说:“不用了,谢谢您。”
“好。”这位老师有些疑惑,只是看着牧秋雨不是他们学校的人,还是没有多管闲事,按了他们学校要去的楼层,就由着电梯门关上了。
午後的日光强烈而炽热,好像要将人融化掉。
蝉鸣声穿透玻璃,听不到牧秋雨走路的声音。
陆宁察觉到了牧秋雨情绪的外漏,小心翼翼的从牧秋雨的口袋里爬了出来:“宿主,你怎麽了?”
“我。”
想说的话开了个头,接着又被牧秋雨径自截断。
她眼底有种恍神与哂笑,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告诉陆宁:“我刚刚以为看到了爸爸。”
原来刚刚牧秋雨那声“爸爸”是这个意思。
陆宁心下低沉。
谁都知道,牧秋雨的父母在年初双双车祸身亡。
孩子对父母的思念像是一把钝钝的刀子,反复折磨着皮开肉绽的心。
“宿主,我陪着你呢。”陆宁伸出小手,轻轻的勾了勾牧秋雨垂在一旁的手指,“如果你想说,我会认认真真的听完。”
小刺猬的手小小的,几乎得都不会被人感知。
可牧秋雨就这样被握着,好像被什麽牢不可破的绳索挽住了。
而她一直是飘摇在死海的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