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告知解决办法。”
“不愧是你啊,大和尚。看来你还是有些善心的嘛。我总觉得你再学那些佛理,就不像个人了。”
玄宁和尚敛眸道:“但白蛇并不愿意。不过其实除了我说的那个法子以外,还有另一个办法。”
“——一个几乎没有什麽妖怪会傻到使用的办法,也是一个一逸永劳的办法。”
对面的侠客来了兴趣,他凑近过来,好奇的问:“是什麽办法?”
俊气的僧人淡声道:“自废修为。在保持人身的情况下,完完全全的散掉自己千年的功力。如果是这种情况,就能不再继续对那许施主侵蚀妖气,也就可以着手治疗身体了。”
侠客敏锐的察觉到僧人说这个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看起来似乎有什麽麻烦事一样,便问道:“怎麽?那个法子是不是有什麽很严重的後果?”
“自然是有的。”僧人点点头。
“我们对普通动物身上的物件是什麽看法呢?比如那些珍惜的动物?”
“当然是能用来收藏的用来收藏,能入药治病的就用来治病……”姜峰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说完,才仿佛意识到了什麽,眨眨眼,一脸的惊诧之色。
“额……你的意思是?”
僧人颔首赞同,道:“你想得没错。即使是普通动物都会被如此对待,那麽一个千年的蛇妖呢?”
“如果散去所有妖气,她会变得虚弱不堪,那白蛇就会变成了一个自动的宝库,在所有人眼里,不光是凡人,还有各方的修炼者眼里。”
“修炼者不能杀人,这视为魔;可杀妖并不在这一条规则里。即使是从未杀生的无害之妖,在他们眼里一视同仁。”
姜峰听了大半天,最终琢磨出了一个事实就是。
“其实你就是担心这个问题,才过来看看他们的吧?”
“还真是菩萨心肠啊……真没看错你。”
侠客笑着锤了一下僧人的肩膀,表情很柔和。
“没有的事……”
僧人无动于衷的闭了闭眼,然後睁开那双黑色剔透的眼眸,看向远方。
“贫僧已经在这城里转过一圈了,除了那位许施主,其他普通人也或多或少的被侵蚀,我便是主要为此而来。你看,即使她没有害人之心,但事到如今,妖气的侵蚀也在缓缓的谋夺凡人的寿数。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为妖怪本心而转移。贫僧必须出手擦除那些妖气。”
“那怎麽不能帮忙拔除书生的妖气?”姜峰问。
“侵蚀太深,无能为力。除非许施主再也不接触妖气的源头,贫僧才能慢慢得一点点拔除那些深入骨髓的妖气。”
“行吧行吧,那你还在这里坐着干什麽,不早点干活?快去快去!”
姜峰站起身,催促好友赶紧动身。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怎麽还磨磨蹭蹭的,万一来晚了一步,那些人倒霉的去世了呢。
“不急。”
“你不急我急!”
“说起来,那位客人去哪里了?”玄宁问年轻的侠客。
“谁?”
“你喜欢的那个?”僧人迟疑着用了不确定的语气。
“呸呸呸,什麽叫我喜欢的?你在说什麽鬼话?”
青年听了那个,反而炸了毛,他不知道自己的耳朵都红了起来,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连口否认道。
玄宁微微擡起头,那双眼睛倒映着好友甚至有点羞怒的表情,缓缓开口:“贫僧不介意的。”
“你们出家人还管这个?”
“这玩意不是在你们那里都是邪教妖魔吗?”
“啧,你不介意,我很介意!”
“请不要把我对人家纯粹的敬佩感激之情说得如此邪恶!”
“从十年前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敬佩感激之情?”
青年恼羞成怒的把僧人一脚踢出了门。
“淦!妖孽!休要动摇我纯粹的心灵!快滚去救人!磨磨唧唧的跟个阿婆似的。”
——
“阿嚏!”
秦狩正站在江边,查看着周围的水势,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有点疑惑,是谁在背地里念叨自己?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由于选择的目标太多,无奈放弃思考。
这麽多年他嚯嚯过的人数都数不清,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致,所以还能活蹦乱跳“挂念诅咒”自己的人,可不算少数。
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东西上吧。
俊美如冰的男人擡起手,接住了几滴雨水,天空云气低垂,豆大的雨滴已经连绵不绝起来。
雨,开始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