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麽,我有点饿了。”
尼克松了一大口气,他昂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说!你想吃什麽,我能去後厨帮你拿好多食物!”
正好给芬妮拿她最喜欢的培根。他窃喜地想着。
布莱尔嘴唇勾起:“是吗,一只红尾蜥蜴怎麽样?”
尼克:“当然!区区蜥——!”
他噤了声,搭在壁炉上的爪子茫然地向下滑落。
尼克已经傻眼了。
他看着布莱尔不作僞的神情,眼泪差点飙出来:“你别吃我啊!”
“咱俩一起经历这麽多,我早就已经把你当做家人一样看待了,就像我的蜥蜴奶奶,不对,蜥蜴曾曾曾祖母……”
他博同情的哭嚎没让布莱尔改变心意。
她拿起汤姆走之前放在枕边的衬衫,套上,慢悠悠地道:“谁说我要吃你了,我说的是红尾,你不是火蜥蜴吗?”
说完,她还朝尼克露出微笑:“你应该没有骗我吧?”
“咕咚。”蜥蜴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他想起昨晚利维坦无比庞大的身躯,自已在她面前连个牙缝也补不上,内心一时崩溃,什麽该说不该说的像竹筒倒豆一样全秃噜出去了。
“好吧,我知道我之前不该骗你是火蜥蜴,我也没有什麽珍贵的龙蜥卵,那时候情况紧急,我这麽说,只是为了让你救我……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而且你也不在意,才没想着解释。”
他沮丧地道,一屁股蹲到地板上。
被吵醒的芬妮也缓缓从壁炉小窝里钻出头来,她迷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在演什麽。
意识到自已可能离死期不远了,尼克突然抱住芬妮细长的蛇身,痛彻心扉地告别着。
“芬妮,我亲爱的,今天我们就要永远分离了,我还没等到你的回复呢呜呜呜……”
芬妮看他那双豆子大小的眼睛里泪水汪汪,嫌弃地用尾巴把他卷起来丢到一边。
然後优雅地游到桌子旁,如同一位高贵的淑女享用她的主人离开前准备好的早餐。
尼克:……
本来想着简单捉弄一下他的布莱尔看到蜥蜴石化在原地,心情稍微愉快地走进盥洗室里。
盥洗室用了空间延伸咒放大,中间用玻璃板隔开,里侧是亚克力和玻璃纤维制成的浴缸,外面用浅白色瓷砖铺砌,干净明亮。
铁架上摆放着双人份的洗漱用品,无论是毛巾还是牙刷,水槽正上方是一面镜子。
布莱尔擡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已,熟悉的脸给她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真的醒来了,在她已经死了五十年後。
布莱尔双手撑住水槽边,她突然笑起来,低沉的笑声逐渐放大,回荡在盥洗室封闭的空间内。
这种酣畅淋漓的大笑甚少出现在她身上,那张精致的面容也因为笑容变得粗糙而古怪,可她毫不在意——
汤姆·里德尔找到了她。
布莱尔意识到了这点,她无法不对此感到惊喜。
就像本来不确定的事情突然变为真实,当时让她犹豫,迟疑的想法,直到她重新睁开眼睛,一切都明晰了。
布莱尔擡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眼神眷恋地看着镜子的面容。
“汤姆……”她低喃道。
此刻正站在教室里讲课的里德尔教授声音微顿。
越过人群,他平静地看了眼站在门外的白胡子校长,两人对峙间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