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在我彻底转化为利维坦时身上属于人类的部分已经化为虚无,为什麽又会在现在突然出现?”
汤姆张了张嘴,他突然感到脊背发寒,看着眼前的布莱尔,低声道:“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觉得後颈出现异常的?”
“……就昨天。”
布莱尔想起她昨晚来到霍格沃茨,在走廊时闻到的陌生香气。
回想起她今天也在汤姆身上闻到了这种味道,布莱尔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昨天晚上我闻到的是你的信息素,有点甜甜的,像——”
“琥珀的香气。”
汤姆面无表情地接下。
布莱尔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低头看向汤姆,望进了那双平静的纯黑色眼睛。
“你怎麽了,有哪里不对吗?”她轻声问。
汤姆仍然摇了摇头,他嘴角扬起微笑,认真地看着眼前的Alpha:“没有什麽不对,利维坦。”
布莱尔不相信他此刻的话,她固执地握住汤姆的手腕,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而不是敷衍带过的谎话。
“拜托,不要让我错过你的情绪。”
秋风荡起,吹散了沉闷的空气,汤姆看着她,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他声音放缓,目光依旧认真。
“我说的是真话,我没觉得有任何不对,我只是发现了一个胆小鬼的小秘密。”
“什麽……意思?”
布莱尔看出了他的坦诚,才意识到是她自已想多了,有些尴尬地松开手。
“你昨晚闻到的确实是我的信息素,可事实上我的omega腺体已经枯萎很多年了,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就发现它不再变化了。”
“这意味着我不需要经历发情期,不需要靠着抑制剂生活,那时候你已经死了两年了。”
汤姆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布莱尔,仿佛能够透过这双鎏金色眼睛看到曾经玩世不恭的她。
“我当时并不知道心脏的事情,以为是自已抑制剂用多的缘故,导致腺体退化,其实这也不错,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如同野兽般的生理性行为。”
“但是直到昨晚,它新生般地复活了,你知道是为什麽吗?”
布莱尔僵硬一瞬,她的表情归于平静,内心却掀起了层层波澜。
“因为你的靠近,或者说你和我的腺体一同恢复,是因为我们两个的相遇。”
“你曾经给我说,利维坦象征着邪恶,它能够吐出令再强大的巫师也无解的诅咒。”
汤姆深呼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的优雅礼节从脸上消失,一切就像再次回到的当年那个阴郁安静的汤姆·里德尔。
“退化或者消失的腺体,仿佛停止在时间的长河里,只有遇到彼此才能重新生长。”
“这是你对我,对你自已的诅咒。”
布莱尔的头脑如惊雷骤然炸开,她张了张口,周身的气势一下子沉默下来,就连芬妮和尼克也老实地待着一动不动。
“你生气了吗,汤姆?”
布莱尔这般说道,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却不想为自已之前做过的事情解释,不意外的,因为她们是一个人,布莱尔甚至能够理解这份诅咒的意义。
汤姆视线沿着她的嘴唇,鼻梁,定格在那双漂亮的鎏金色眼睛中。
“不,”他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从来没有感到不对,布莱尔。”
“这是个胆小鬼的秘密,她在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的——”
“只能趁着死亡或者失忆,才敢坦诚地吐露爱意。”
汤姆擡起手臂紧紧搂住布莱尔的脖颈,他的头发扫过皮肤,声音传出来有点闷闷的。
“我为什麽要生气呢,我只是懊恼,在我又一次找到你爱我的证据,无法去回应那时的你……”
陡然间,布莱尔是如此地渴望她能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