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们在空中四处飘荡,在崩塌的城堡各处寻找幸运的存活者。
“嘿,这里有个赫奇帕奇!”
尼古拉斯爵土一手作喇叭状,大声呼喊。
普林格被一双手从退散的海水中拉起来,没想到还能活下来,他整个人激动地泪流满面,连话都说不明白。
施以救助的格兰芬多女生安抚地笑了笑:“是的,普林格先生,我们还活着。”
“哦!梅林啊,感谢你,米勒娃小姐!”
普林格抹了把眼泪,用哽咽的哭声祝贺着。
另一处的诺特费力从碎裂的石板中移开身子,娜塔莉把手中的板子扔到一边,哭泣着抱住他的脖子:“哦天哪,卢斯,真是太好了……”
男生被这撞了满怀的拥抱噎了口气,他深呼吸,用力抱住了女友,埋进她的颈窝。
“娜塔莉,我爱你!感谢梅林,让我能够遇见你……”他声音哽咽道。
得到了一个甜蜜而苦涩的亲吻。
站在一旁的格兰芬多男生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眼身後被蜘蛛背上驮着的昏迷的人。
海格决定继续朝医疗翼赶路了。
这种情形在霍格沃茨,英国,乃至全西欧的各处上演,大家努力拯救在灾难中幸存的人们,也不断为死去的同伴默哀。
格林德沃撑着砖瓦站起身,他遥遥望着远处的一片橙海,馀晖落在凌乱的金发上。
一切都结束了。
黑巫师朝身旁的白巫师伸出手,他微笑着,一如当年在戈德里克山谷。
“来吧,阿不思。”
後来,邓布利多走到那块仅存的塔顶旁。
男生半蜷着身子,如同失去了珍视之物,落泪无声。
风声穿过灵魂深处隐秘的空洞,如潮水轰然而近。
邓布利多伫立许久,沉默地离开了。
霍格沃茨的重建不算困难,有修复咒在,没过几日城堡就恢复了原样,可当坐在礼堂,看着不少空开的座席,又感觉陌生极了。
由于阿芒多·迪佩特在任期间不能挺身而出保护师生,他被魔法部革职了,很快,霍格沃茨的新任校长由阿不思·邓布利多担任。
他站在教授席中间,神情肃穆,用认真的目光看着礼堂的每一个人。
“在这场灾难中,我们失去了很多。”
“它对大家来说就像一道伤口,一碰就会疼痛,我能理解这一点。”
“我无法做到劝说各位看开……但是,我们得要处理这道伤口,不要永远躲着它。”
邓布利多低沉的声音顺着视线散远。
轻轻地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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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秋,伦敦某墓地。
锃亮的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些前来扫墓的人好奇地看了眼这位极其年轻的青年。
他撑着伞,淅淅沥沥的阴雨接连不断。
当走到一处地方时,他停了下来。
细雨变大了,无处避雨的人们只得无奈放弃同死去的亲人聊天,脚步匆匆地朝墓地外走去。
本就少人的墓地一下子清净得很。
青年身穿一身剪裁考究的浅灰色西服,灰蒙蒙的天色令人看不太清,他仿佛同身後的阴雨融为一体,成为一幅孤寂,悠长的墨画。
那是一块墓碑。
他挥了挥手,碑面上堆砌的碎叶被风吹去,露出了石面上刻着的名字。
日落,青年离开了墓地。
一阵风吹过,草木摇晃,沙沙有声。
那是一块墓碑。
写着可怜女人的名字:梅洛普·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