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纪峥回来就瞧见了季和安红通通哭过的眼睛,当即吓了他一大跳,还以为季和安被人欺负了。
後来才知道是因为季中子。
对于季中子的遭遇,纪峥也没办法,婚期将至,除非是汉子那边退婚,不然这个婚是无论如何都要结下去的。
“没事儿,到时候你多给点压箱钱给他,至少能过得好一点。”纪峥安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季和安点头,尽量压下心里的难受。
转眼就是季中子出嫁的日子。
说是出嫁,其实就是季中子拿上自己的东西去往另一个地方,家里并没有给他置办席面。
这在季中子的意料之中,倒也没那麽难受。
让他难受的一点是汉子那边没有人来接他。
“你过去之後就好好过日子,若是受什麽委屈了。。。。”季母拉着季中子的手嘱咐,“想来应该也不会受委屈。”
“过去了就好好伺候人家,毕竟人家来了这麽多聘礼。”季父也说,“能忍就忍着,人人都是这麽过来的。”
听着父母的话,季中子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生气。
“放心好了,无论受什麽委屈我都不会回来的。”
季中子说完,跪下对着父母一人磕了一个头,“爹娘,孩儿走了。”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眼泪还是没忍住冒了出来。
对父母的不舍,对父母不爱自己的委屈,对未知日子的恐惧,一切的情绪都随着泪水流了出来。
看着季中子瘦弱的背影,季母终于忍不住落泪了,对于季中子她的情感很复杂。
一旁的季父颓着脸,长长叹了口气,怪就怪季中子是一个双儿,不男不女的怪物。
季和安早早就在村口等着了,远远地看见只有季中子一个人来时,他愣了一下。
“怎麽只有你一个人?他呢?”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张大树,也就是季中子即将的阿郎。
“昨夜捎了口信来,他娘突然发了高热,他得在家里照顾。”季中子解释。
“那他没找人来接你吗?”
“没有,只是告诉我路线。”
季和安沉默了,眼角逐渐红润,从这事儿就看得出这个张大树就不是个良配。
但此时此景又有什麽办法呢,婚书早在订婚交聘礼那日就已经过了官府。
“没事儿,我送你。”季和安忍下泪意,挤出一个笑容。
“嘿嘿,小小你送我我很开心。”季中子也笑。
一旁的纪峥倒是一直没说话,一来他只在乎季和安,二来就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办法补救了。
三人上路。
季和安拿出早早给季中子准备的那根狐狸簪子:“中中,这是我上次去镇上买的,我觉得很适合你。”
“好漂亮啊!”季中子激动地接过簪子翻来覆去地看,然後道:“你帮我插上。”
将簪子轻轻从季中子的头发穿过,季和安赞叹:“很适合你,很好看。”
季中子嘿嘿笑了两声,毫不羞涩地说:“那当然!”
这麽一打岔,两人悲伤的情绪一下就消散了。
至于压箱底的钱,季和安准备了十两银子,但他没有直接给季中子,而是藏在了一件他准备送给季中子的新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