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何说起?”纪父粗糙干瘦的手掌无意识地在砍刀手把上摩挲。
“我猜那季和安应该是好不了,但老三可能对他有点感情,怕到时候我们让他休夫,所以就对我们撒谎称季和安那病不严重。”
听着纪母这一番话,纪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一时忧从心来,不知说什麽。
两口子沉默着,都从对方那个身上感受到浓浓的忧愁。
“倒霉催的,怪不得他老娘叫他赔钱货!”忧愁化为愤怒,纪父低骂了一句,“早知道有那五百文钱还不如给源儿买点宣纸,他还能多写几个字。”
“唉,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目前的问题是得想个解决的办法。”纪母道,“家里银钱也不多了,马上源儿又要参加乡试丶老二家的大把握也有了,光是这两个就要花大把的钱。”
纪父沉默了一瞬,“等老三回来问问他吧,如果他不答应明天就把家分了,刚好源儿今日和明日休沐回来。”
纪母没说话,想起老三早上那慌乱的神色,她直觉觉得老三不会答应。
想到分家,纪母更是忧愁,这真分了家指不定被村里这帮妇人说成什麽样子。
“行了,就这样决定了,该干什麽干什麽去!”纪父瞧着纪母苦着张脸,心里更是郁闷烦乱。
纪母心烦意乱地又叹了口气,用力甩了一下袖子就回屋了。
“唉。。。。这都什麽破事儿!”纪父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块,拿上砍刀就往後山去了,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背像是又加重了些。
。。。
医馆里,纪峥衣衫混乱脸色焦急的看着正在为季和安把脉的大夫。
“大夫我家夫郎怎麽样?”瞧见大夫把完脉,纪峥迫不及待的就上前询问。
“普通发热罢了。”大夫边写药方边回答,“煎一副药喝下去出出汗就没事了。”
话说完,药方也写完了,“你们是自己回去煎还是在这里?”
在医馆让药童煎药自然是要额外收费的。
“在这里煎。”纪峥忙不叠地回答。
大夫手一转,一个药童很有眼色的上前接过药方去前面抓药煎药了。
“那大夫我夫郎为何还没有醒来?”一路上无论纪峥怎麽叫他都叫不醒,纪峥都快急疯了。
“别急,他这是被梦魇住了,待我给他针灸一番就可以了。”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麻布做的针包在桌子上铺开,一根根长短不一,粗细相同的银针并排着。
瞧着大夫这不紧不慢地动作,纪峥心里那个急啊,十分想大喊能不能快点。
但又怕惹了大夫不高兴,毕竟自己现在无权无势的,到时候大夫不医治他更是没办法。
无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看着大夫拿着那银针缓缓插入季和安的头皮中,纪峥感觉自己头皮一麻。
看着大夫手中银针都扎进去快小一半了还没有停,纪峥忍不住开口道:“大夫这到底要插进去多少?”
大夫手里没听,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只是那眼神仿佛在说,不懂就别哔哔。
纪峥有些尴尬,他也是担心嘛。
不过这大夫倒是有几分本事的,插完第二个穴位,人就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