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辞傻笑两声,兴许觉得这是个好玩的游戏,歪头,又是一声甜腻腻的:“姐姐……”
闵奚没理会了,手下动作继续。
直到薄青辞又一次开口,含糊不清的咬出她的名字,几分缱绻:“闵奚。”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其他人都这麽叫。”女孩弯眉笑眼,眸中是星点亮光,醉意明显。
闵奚心尖一颤,含糊应了声算作回答。
候鸟掠过湖面,卷起涟漪,湖水轻微而又短暂地荡了一下,即刻平复。
屋子里更静了。
除了窗外飘来细细的风声,两人挨太近,只听见彼此均匀起伏的呼吸。
薄青辞脸上的妆并不厚重,简单打底,甚至都没化眼妆,半人完全卸好并没花费太多的时间,只是整个过程,对方目光灼灼,隐含深切的情感,让闵奚有些煎熬。
她告诉自己,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个醉酒的人,要包容。
即便是说了什麽暧昧地话,也当不得真。
喝醉的人都有一个过程。
酒精刺激神经,先是兴奋,等这段过去以後会变得安静许多,困意上头,开始犯困。
薄青辞也是这个过程,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足够安静,再没说一些其它的话。
闵奚将人安置上床,掖好被角,然後才轻手轻脚退出房间收拾自己。
墙上时钟走到十二点。
临睡前,她不放心薄青辞的状态,拧开门又走进房间看了眼——果然,离开前盖得严实的被子这会儿有一半已经搭落床边,在地板上垒成小小一堆阴影。
女孩蜷着身子侧躺,光洁的右腿从被子里延伸出来,压在上方,眉头紧皱的模样,看神情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闵奚侧头看去,卧室的窗户大开着,清凉的晚风时不时撩动窗帘一角。
深秋时节,霜露太重,容易着凉。
她悄声走近,挨着床边坐下,俯身扯了扯被对方压住的被子,纹丝不动。
“小辞?”闵奚尝试着唤醒睡梦中的人,好歹挪挪位置。
薄青辞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
她眼皮动了动,细眉皱得更深。
卧室里没开灯,仅有的光源顺着门缝隙从外间走道里漏进来,勉强照明。
闵奚瞧床上的人脸颊似乎红得不太正常,呼吸也很重,她低下头,伸手去探对方额头的温度,薄青辞在这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双温腻的手也覆上她的细腕,紧紧抓牢。女孩平日灰褐色的眼睛此刻是深邃的黑,仿佛藏有某种惑人的魔力,引诱人一点点靠近。
“姐姐……”薄青辞凝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轻吟出声,胸膛起伏。
闵奚睫羽轻颤,素来平静的眼眸猝然深陷,宛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
薄青辞聚拢的目光忽一下又散开,恢复到迷离醉态中去,只是还在努力分辨眼前的人,和迷幻的梦境。
她做了个潮湿黏稠的梦,梦里也有闵奚。
此刻梦境和现实交织,重叠,她深陷其中,分辨不清。
酒精融进了血液里。女孩每一次呼气,都吐出淡淡的酒息。
她们气息交缠着,不知不觉间,闵奚觉得自己仿佛也跟着醉了。
她醉在薄青辞那双漉漉的湿眸里,醉在对方灼热的目光下,醉在滚烫的扑息中,也醉在那一声又一声的“姐姐”里。
薄青辞半梦半醉,脑子里被点了一把火,烧得浑身发烫,血液沸腾。此刻觊觎已久的人就在眼前,她蠢蠢欲动,禁不住半点诱惑。
只是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