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尝试放松,感受喉咙里流淌而过的气流,感受一下它和声带的震动。”
连玦依言放松躯体,跟随指引,但是话到了嘴边,依旧发不出来声音。
蒋医生带着一群人站在仪器面前写写画画,偶尔对着显示屏上面的线条指指点点,面色凝重。
连玦心中一紧,更加紧张了,嗓子像是生了锈一般艰涩难以运转。
蒋医生随後又给连玦换了遍软管的位置,给他展示了几个简单的识字卡片。
连玦努力调动着喉咙的每一块肌肉,紧张的太阳穴发涨,还是一句话说不出口。
仪式大概进行了有两个小时,蒋医生带着身後一群人鸣金收兵。
“连先生不要着急,任何病情的恢复都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陈总前一段在我院预存的诊疗费用已经用完,连先生有空提醒一下陈总,让他及时续费。”
连玦心中发慌,不敢估量诊疗费到底有多贵,只能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从病房里离开。
“连先生,那医生不是都说了,让您保持好心情,天天开开心心的,说不准什麽时候就忽然会说话了呢?这有什麽好紧张的。”
王妈推着连玦进卫生间洗漱,又把他带到床边躺下。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没有什麽事情是过不去的。”
心中太多疑问还没有被填平,连玦脑袋里乱乱的,紧绷的情绪一直放松不下来。
直到王妈收拾好吃过饭的餐桌,打扫好房间,又把病房里的灯关上。
连玦重新睁开闭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发呆。
一阵凉意席卷全身,他这才後知後觉发现躺在床上这麽久,他的身上还是冷的。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影缓缓走进来,还夹带着熟悉的熏香味。
陈行间到底没忍住,怎麽等也等不来王妈的第二遍电话,欲擒故纵的戏码折磨的只有他自己一个。
床上乖乖地被撑起起一个小小的鼓包,没什麽动静,但是他想连玦大约没睡着。
被子的一个小角被掀开,陈行间将手顺进连玦的被子里,里面还是冰冷的。
连玦没搞明白陈行间想干什麽,干脆就这麽躺着,也不动。
耳边传来厚重衣物坠地的闷响,陈行间掀开被子斜靠在床边,腿根浅浅挨着连玦的肩。
融融的暖意从身侧传来,被子里的寒气被驱散了不少。
没看见陈行间的时候,连玦心里总想着要见他,到现在真正看见陈行间,连玦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有些难以言喻的东西像是天堑,比如他不堪的出身,比如他们一开始就见不得光的关系
桩桩件件横在两人之间,不管说些什麽都觉得奇怪。
“小玦。”陈行间轻轻叫了一声连玦的名字,“我总是奇怪你我之间怎麽会走到这个地步,到了现在,我似乎是明白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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