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一个挺身上前:“陈总,您有什麽指示?”
“怎麽没镜子?”陈行间微微蹙眉。
先前他对这些身外之物确实不怎麽在意,但是有了连玦之後,他这种人居然也能稍微理解一点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
“赵助。”陈行间开口轻唤。
赵助学着那位负责人一个挺身上前:“陈总,您有什麽吩咐?”
“我好看吗?”陈行间对着手机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番额发,顺势将身前的领带理了理。
他总是记得,之前和连玦在床上的时候,他穿着正装,连玦总会格外动情。
想来是喜欢他这样穿的。
“好看。”赵助夸赞。
陈行间冷哼一声,对这种说辞不满意:“你觉得好看有什麽用,连玦觉得好看才是真的好看。”
赵助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身为助理,居然连陈总这点小心思都没体察到。
可惜陈行间没给他补救的机会,径直出了办公室往汽车站赶。
陈行间到时,汽车站的卫生间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好在凌晨乘车的人稍微少一些,上了厕所又恰巧被堵住的人就更少,没引起什麽慌乱。
“你们在外面等。”
陈行间冷冷撂下这麽一句话,自己便直接进了卫生间。
白瓷砖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皮鞋踏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呛鼻的熏香味萦绕在鼻尖,角落里放着个无人问津的行李箱,把手处还挂着小猫挂坠。
一如既往的丑。
很有连玦的特色。
陈行间点了根烟,单手挑起了小猫挂坠在手心里把玩,语调沉沉。
“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愿意主动出来吗?”
卫生间轻悄悄的,每个隔间安安静静没有一丁点响动。
陈行间斜靠在行李箱边等了三秒,最终轻笑出声:“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陪着你玩玩躲猫猫。”
他随意挑了间门板踹开,里面空空如也。
“好可惜,看来我的运气不怎麽好。”陈行间遗憾道,“那我们再看看下一间呢?”
陈行间一连踢开了四五个门板,里面空无一人。
直到眼前剩下最後一个门板。
陈行间挑眉,慢慢悠悠地站在门板面前,擡手去推时,遇见了一股来自于内侧的阻力。
微弱到几乎不可察。
“抓到了”陈行间喃喃道。
这场无理取闹地丶近乎是无礼的丶把他当成猴子耍的躲猫猫游戏,也是时候在此时落下最终章了。
“连玦,卫生间外围满了人,你跑不出去。”
“今日不是很凑巧,我没什麽耐心陪着你在这里耗。”
“又或者说,你指望着面前这张我一脚就能踹碎的门板能护着你?”
陈行间打量着面前薄的可怜的劣质门板,心中升腾起了点恶趣味。
好可怜啊,只能缩着身子藏在狭小肮脏的卫生间里,眼眶里冒出来的泪会把他的前襟打湿吧?
隐秘地兴奋感像是过电一般掠过大脑,兴奋到指尖发麻。
陈行间没了耐心,脚尖刚刚触到门板,门板却忽然从里侧打开。
“你妈的,你神经病啊,老子上个厕所怎麽你了?”
陈行间脸上的笑意僵硬在了脸上。
面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依旧在骂骂咧咧地提着裤子,嘴里还叼着根抽了一半的烟。
“还你没什麽耐心,长的人模狗样的,做什麽扒人厕所门口的下贱事啊?”
陈行间闭了闭眼,自动屏蔽对面那男人的辱骂,偏头看向行李箱的位置。
行李箱的正上方就是一扇狭窄的窗,窗户大开,正呼呼往里灌着风。
连玦白着一张脸,窜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原本躺在驾驶位上呼呼欲睡的师傅看见进了人之後,揉揉自己的眼睛,打着哈欠道:“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