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八字没一撇,他给自己唱什麽衰?
陈行间只怕现在还忙着哄老爷子高兴呢,哪里有时间管他?
连玦轻笑一声,抄起凉的倒牙的矿泉水狂灌几口权当是给自己壮胆,随後噼里啪啦在聊天框中打起字来:
【我出人又出力,苦哈哈被你干,你一分钱不乐意给,不跑的人是傻逼。】
【忽然想起来我临走没给你离别礼物,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没什麽好送的,祝你阳痿好了。】
痛痛快快出了一场心中的恶气,连玦啃着硬邦邦的方便面甚至感觉不到难受,嘴里的矿泉水像是甘泉一样。
就算他最後还是时运不济被陈行间找到了,左右他就一条命,孤家寡人一个,陈行间若是想要就拿去好了。
连玦点进微信,直接对陈行间删除拉黑一条龙,身上的担子忽然轻松许多。
他看着手里吃剩下的方便面,小心地将剩下的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留着下一顿继续吃。
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现在口袋里只剩三千块钱,他跑不到太远的地方。
连玦皱着眉,最终还是搭上了去云城的车。
他的老家就在云城,没被他那个妈送到连家之前他就在云城讨生活,当街乞讨丶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干过,那里承载了太多肮脏的记忆,他不愿意提及,也不怎麽愿意回想。
连玦自嘲般轻笑一声,看着便利店被甩在车後面越来越小,最後变成一个小点,眼眶微微湿润了一点。
他以前发过誓再也不回云城,只是没想到出了事他第一个想起来的地方还是云城。
他恨那个地方,但是又始终割舍不下。
连玦拿出手机临时看租房信息,就算是回云城,他也想再体面一点,至少自己能再找个地方住。
“兄弟,你租房啊?”旁边的中年男人忽然同连玦搭话。
连玦警惕地合上手机,将头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假装睡觉,紧了紧塞着三千块钱的小包。
“兄弟,你别误会。”那中年男人憨厚地挠挠头,“我是不小心看见你的手机了,这才跟你搭个话。”
“我就是云城人,在云城住了十几年了,刚好有套房子要往外租。”
连玦没搭腔,在一个大巴车上,一个陌生人忽然同你搭话,这本身就足够令人警惕了。
“你要是愿意,等下车之後我就带着你过去看看,我那房子在人民广场附近,地段好,旁边就是地铁,你要是不满意不租也行。”
“我不是想着,能省个中介费嘛?咱们两个在这里碰上也算是有缘嘞”
不论那个中年男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连玦始终闭目养神丶默不作声。
正当那中年男人以为这件事最後只能无疾而终之後,一直仰躺在座椅上的连玦忽然睁开了眼睛,声线还带着疲惫的沙哑:“你说的那个房子,保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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