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围拢的声音,既能捧高人,也能吃掉人,得具体例子具体分析,对你来说嘛,有损精元的。”
季茗心愣了:“什麽意思呢?”
“不想早死的话尽快改行。”
“妈的。”季茗心一毛钱没给,气冲冲地起身走了,他反思自己——没掀桌子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检查的故事在季茗心脑中不堪回首,听见队医提,他只能无语地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冷笑自嘲道:“勉强算是写完了,还不知道下一个在哪儿呢。”
“马上要比赛了,应该没那麽多幺蛾子。”队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理疗结束,可以坐起来了。
季茗心起身,坐在床边,慢慢活动着自己的右手手腕。
“你决定了?”队医在一旁整理东西,顺便瞥了他一眼:“其实像你这种程度的伤,退赛可能更合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我没这条路可走。”季茗心静静地收张着手指,“我不想回省队去。”
“好吧,你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队医叹口气,没再劝下去。
季茗心的大赛成绩下滑很严重,已经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他的位置有的是人盯着,再往後退一步,就要被从这个严苛的队伍中清除出去。
“又一个打了封闭才能上场的人。”季茗心离开时,队医对着电脑吐槽。
“你真去现场啊,我以为你开玩笑的。”陶颖伸过来脑袋,挤在秦郁棠旁边,看她抢购火车票。
秦郁棠内心有点儿冒火,这些天在网上看多了各路人马对季茗心的讽刺与批评,搞得她一听见有关季茗心成绩的消息就无比敏感,随时疑心别人要墙倒衆人推。
她压下这股师出无名的火气,语调没什麽起伏道:“真去。”
“啊……其实我和闫知非本来打算等模考结束之後陪你去看四分之一决赛的,不过没关系,到时候你也可以再去一次。”
秦郁棠瞬间愧疚起来,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相信季茗心能凭现在的状态闯进中公四分之一决赛,网上对他受伤有诸多猜测,他自己也不肯透露准确消息,秦郁棠真担心他憋了个大毛病,这种担心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对考试复习的专注。
她思来想去,干脆趁这周六有空去一趟现场,亲眼看一看,省得自己长出块心病来。
为此,她花高价收了张黄牛票,以至于去看比赛的车票都只舍得买绿皮,7丶8个小时的绿皮硬座,真坐下来才知道有多煎熬,下车时两条腿都肿得不像话,论灵活和轻盈性,简直像是从木偶人身上拆卸後嫁接过来的。
要是不算俩人还未相认的那一次,这是头一回秦郁棠来看比赛没和季茗心讲,她生怕多给对方一份压力。
入场时,看着身边许多陌生的脸孔流过,秦郁棠才意识到自己也挺久没看比赛了,都不知道如今这个球场上最受关注的宠儿是谁,又是谁在独领风骚。
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在她面前停下,掀开自己胯前的邮差包掏出一摞小卡,眼睛瞥向别处,低声道:“美女,金津小卡,八十一张,要不要?”
“金津!他今天也在?”秦郁棠来得匆忙,连签表都没注意看,根本没了解过这一场季茗心的对手是谁,总之不会是什麽厉害人物,毕竟这才到赛程初期。
“下午2点之後,他2号场。”小卡贩子冲周围努努嘴,让秦郁棠自己去看:“今天这场里来的一多半都是他的粉丝。”
“啊……谢谢,我不用了。”秦郁棠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发现还真如他所说,这可真是时移势易,斗转星移。
收回视线时,她忽然想起什麽,喊住小卡贩子道:“诶,等等,您这儿……有没有季茗心的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