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俩人一愣,都惊呆了,陶颖在桌下戳了戳闫知非,俩人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秦郁棠一口咬掉半个茶叶蛋,哼了声说:“你这小身板才值几毛钱?”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将面前人高马大的羽毛球运动员替换成了记忆中那个身娇体弱的小男孩,差点因此咬了舌头。
好在四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揪着这处错误追问,这件尴尬的小事就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中滑走了。
3点20吃完早饭,4点不到,季茗心便回了宿舍动手收拾行李,他的随身衣物并不多,秦郁棠站在一边参观奖牌丶证书,顺便扫两眼在床边跨来跨去收拾行囊的他。
“你妈还给你生活费吗?”秦郁棠看着看着注意力跑偏,开始全程目光追随季茗心的动作。
“早不给了。”季茗心叠衣服的手法简直了,秦郁棠怀疑他在洗衣房干过。
“那你怎麽过?你们队里薪水也不高吧?”秦郁棠了解过这方面的资讯,队里发的钱生活肯定是足够的,但也没富裕到能让季茗心买奢牌的地步。
“噢,你说这些?”季茗心回头,下巴点了点摊开的行李箱,解释道:“很多是品牌赞助,还有一部分是宋雨航买的。”
“谁是宋雨航?”秦郁棠警觉起来。
“你记得你说有天在羽乐球馆碰到我吗?”
“嗯。”
“我旁边那胖子就是。”
“噢。”秦郁棠松了口气:“他谁啊,干嘛给你送这麽多礼物?”
“一方面,他想签我去他直播间卖衣服,他家是做运动品牌服装生意的,另一方面,他也算是个发烧球友吧,技术在业馀里还行,不容易找到对手,所以老想花钱找我陪他玩。”
“啊——”秦郁棠抱着双臂感叹了一声,富二代的氪金人生。
她笑了笑,倚着桌沿说:“本来还担心你去了北京钱不够花,看来纯属瞎操心。”
“我没太多花钱的地方,你”,季茗心竖起箱子,弯腰拉拉链,一顿之後继续说:“你们要是来找我玩,探店什麽的,提前告诉我,我来买票。”
秦郁棠擡擡眉:“他俩说着玩的,你以为我们不上学啊。”
“啊——也是。”季茗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很快振作起来:“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们。”
秦郁棠本想说省省吧,放几天假多不容易,话到嘴边变成了:“行啊,你可得加油。”
收拾完行李刚好5点,季茗心拉着箱子跟着秦郁棠出门去停车场,闫知非已经打好了车,陶颖坐在车後座上睡得歪七扭八,秦郁棠钻进去先给她扣上了安全带。
按照秦郁棠原先规划的时间表,他们从昨晚出逃开始就一直在超时,今早6点一刻到达机场,压哨托运了行李,季茗心赶在7点前上了飞机,由于太匆忙,他们甚至没在安检入口多说两句话。
太遗憾了,原本季茗心在心里预演过很多次离别画面,连台词都修改过不下十遍。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真实往往是最好的剧本,他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前,看到“四人行”群组里,秦郁棠带头发了句“起落平安”,那两位也纷纷送上祝福,心里忽然就释然了。
哪怕紧跟着收到了季然的夺命连环call,他也没太在意,点开飞行模式,身後一股推背感,他拉下舷窗挡光板,设想自己的未来如同这架飞机一样,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