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底捞吧。”秦郁棠一秒钟也没犹豫,即刻改口。
火锅店可以排进世界上最适合聊天的地方前十名,闫知非给两位女同学涮鸭肠时,陶颖还是没忍住,趁着氛围友好问出了口:“棠棠,你是怎麽要到签名的呀?”
秦郁棠握着筷子,眼睛盯着锅里的小漏斗,时刻准备捞起鸭肠,没着急回答。
闫知非接着补充:“其实我也很好奇,宁哥和那个国家队的教练很熟,俩人是发小,他以前也在国家队混过,宁哥都没这面子,你怎麽做到的?”
秦郁棠捞起鸭肠放进自己面前的料碟里蘸了蘸,不咸不淡道:“我自己找了根笔写了他的名字,信吗?”
“不信。”俩人异口同声。
“这麽信任我?”秦郁棠擡头,冲他们挑挑眉。
“你的笔迹和帽子上的差很多。”这是闫知非的解释。
陶颖同学就直白多了,她直接说:“季大帅哥的字有点儿丑。”
秦郁棠咬着筷子噗一声笑出来,连忙转向侧面咳嗽了几声。
季茗心字不如人,这毛病是打小就落下的,她要是也写这麽一手烂字,大约也不肯随便给粉丝签名的。
“我们俩以前认识。”秦郁棠擦了擦嘴,冲着对面两双求知若渴的眼神说。
“啊!怎麽认识的?关系很好吗?”陶颖对季茗心的了解止步于百度百科,秦郁棠也很少和她提家里的事,但这两人显然是天南地北,不在一个方位上生活,更不在一个轨道上行进,很难想象有过交集。
“小时候住得近,同班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认识了,不过没同班太久,他就转走了,关系那时候还可以吧,现在不太熟,毕竟很久没见面,谁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变成什麽样了。”
“好羡慕你啊!”陶颖慨叹,“能和小时候的他住一起。”
身边正儿八经的竹马人选——闫知非对天花板翻去白眼一双。
“有什麽好羡慕的?”秦郁棠想起自己小时候,物质贫瘠,精神娱乐生活也远不如陶颖他们丰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泉州工厂的一间员工宿舍,去汉堡店吃个冒牌鸡腿堡能回味仨月。
她扯了扯嘴角,不太愿意同人谈论自己的成长环境,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道:“你就算真羡慕也应该羡慕他,我小时候很受欢迎,倒是他没人可玩,要不是我拉着,估计八岁就患上自闭症了。”
“你现在也很受欢迎啊!”陶颖果然顺着这个方向聊下去……
秦郁棠托着下巴搅和料碟里的葱花香菜,心不在焉地听着。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心想——看,其实她也可以很风趣健谈,只要她把自卑藏好,再把自负包裹进幽默的外衣里,她就是无懈可击的。
那天的火锅局後续聊了些什麽,秦郁棠是半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微信正好收到一条新消息,来自刚添加半天的联系人。
季茗心问:你到家了吗?
秦郁棠不想那麽快回,抱着手机进了厕所,边刷无营养的娱乐圈新闻边不定时切屏去看他有没有发新消息过来。
没多会儿,室友催促的声音穿过卫生间的玻璃门传来:“你好了没啊!我要上小号!”
秦郁棠按了冲水键,坐在马桶上啪啪打字,回复他说:“我在这儿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