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立刻收住笑,靠着墙直起身,否认说:“别瞎说啊,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
“她们认识你不就行了?”秦郁棠表演累了,也和他并肩瘫在走廊墙上,喘了几口气,慢悠悠问:“有粉丝你不开心啊?”
“嗯。”季茗心掂掂手里的球包,扔上来抱在怀里,静静道:“又吵,又烦。”
其实秦郁棠能看得出来,他在场上一直没什麽好脸色,比起对手的青春阳光,季茗心的整体气质简直可以说有些阴郁——谁家运动员能和这个词联系在一块儿啊,但直觉就是那麽告诉她的。
这个人沉默的时分大概远远多于开怀大笑的时候,所以她才如此配合地想逗他高兴——装傻卖蠢这种事,秦郁棠已经很久没干过了,今天为他破例,幸好还没生疏。
“你是觉得粉丝太狂热了吗?”秦郁棠说话很讲究,按她自己的看法,这里的形容词应该读作脑残的。
季茗心侧头撇了她一眼,光从表情语气也看不出知真是假:“不,我是觉得全人类都很烦。”
秦郁棠愣住了,过了会儿反问:“什麽意思,我不是人?”
季茗心再度破功,仰头笑出来:“你除外好吧?”
“哼……”秦郁棠翻了个白眼,把陶颖的帽子拿出来递到他面前,阴阳怪气道:“大明星,拜托你给我同学签个名,她等着我回去交差。”
季茗心蹙眉:“这帽子很贵吧?”
“确实。”秦郁棠嘟嘟嘴,然後摇头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她败家惯了,也不差这一顶帽子。”
“那好吧,但是我没有随身带签字笔的习惯。”季茗心转身斜靠在墙上,擡脚轻轻一踢,旁边更衣室的门就开了。
秦郁棠再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他现在的身形之巨大,明明自己看着还有点距离,他怎麽一擡脚就踹开了呢?
这腿真是逆天的长啊!
秦郁棠怀着这种震撼走进了传说中的更衣室,在她新奇地四处打量时,季茗心从沙发边的矮柜上找到一只黑色马克笔,铺平帽子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握笔写字的姿势让秦郁棠在回头的一瞬间有点恍然,很多年前,季茗心就是这样和她分一条长凳,手肘抵着手肘写作业的。
时间啊,“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儿时写作文常常引用这一句开头,但真正意识到时光飞逝的时候,儿时已经不在了,也不会有人再写这种陈词滥调的作文。
“这样行吗?”季茗心签完,举起帽子向她展示,却发现秦郁棠在盯着自己发呆,禁不住问:“怎麽了?”
“没事。”秦郁棠摇摇头,走过去接了帽子,对折再对折,揣进兜里:“你饿不饿?”
她正好要和闫知非还有陶颖去吃火锅,但考虑到季茗心讨厌全人类,如果对方提出只和自己一个人吃,她也能临时去放那两位鸽子。
季茗心合上笔帽,转了两圈,遗憾道:“我一会儿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下次行吗?”
“……好吧。”秦郁棠想追根究底问问什麽事,也想讽刺他两句摆谱拿乔,都忍住了,十年没见面了,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要保持分寸和礼貌。
她呼了口气:“对了,还没来得及祝贺你,我同学说你可能要进国家队了,是吗?”
这是除了自己和教练以外,第三个获知确切结果的人。
季茗心对这个人选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是。”
“恭喜你,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既然你很忙,那我就先走了,我同学还在等我。”秦郁棠语调平平,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秦郁棠!”季茗心喊住她。
秦郁棠转身,看见他掏出手机,边按边走过来:“留个微信吧,咱俩别再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