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都在家里骂了他奶奶几百回了。”乐橙切一声,浑不在意道:“晚上你叫他来呗,我们不是有晚会吗?”
“好。”
秦郁棠答应得痛快,可实际操作起来很有难度——季茗心脸皮薄,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即便是秦郁棠出马相邀,他第一反应也还是拒绝。
“真的不去?”第十三次重复提问。
“不去。”季茗心像一把没有弱点的盾,任凭秦郁棠怎麽威逼利诱都不为所动。
秦郁棠顿了顿,计上心头,开演——她耷拉下眉毛,一屁股坐在旁边,失落到:“那我也没脸去了。”
“为什麽?”季茗心终于放下手里的卡牌,扭头看着她,疑惑道:“你不是还要表演节目吗?”
“大家都知道我来喊你了,要是最後你没去,他们肯定要问我。”
“问你什麽?”季茗心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问我是不是跟你吵架了呗!”
季茗心做用力蹙眉思考状,过了几秒才理清楚:“如果不吵架,你喊我,我就非得去吗?”
“不然呢?”秦郁棠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季民心的胸口,强调:“大家都知道我们俩现在是最好的朋友,我亲自出马都喊不动你,真没脸去了。”
“好吧,那我……我得给她买个礼物。”季茗心的思维方式里有一条根本原则——不让秦郁棠难办,和令秦郁棠为难比起来,自己丢点脸不算啥。
可惜了,他的零花钱最近正处于枯水期,掏遍各种兜加起来也才不到二十块钱,文具店里最便宜的八音盒得卖39一个,他还不好意思买那款,觉得跌份儿。
秦郁棠绞尽脑汁才说动了他,生怕他因为没钱买礼物而打退堂鼓,于是一咬牙丶一跺脚!把自己存了大半年的存钱罐提前打开,全部贡献给了季茗心。
“你数了吗?”季茗心头回见这麽多钢镚儿,装在裤兜里,差点把裆扯掉,得用一只手抓着裤腰走路。
“67块钱。”秦郁棠根本不用数,自己的私房钱,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回味下这个数字的晋升之路——今晚不能了。
“等我妈给我打钱了,我还你100块。”
“哎,以後再说吧。”秦郁棠做好了他没钱可还的准备。
来不及缅怀自己逝去的私房钱,俩人龙卷风一般冲进了文具店,卡着预算最高值买了个能力范围内“血贵”的八音盒,文具店是一对夫妻开的,老板给季茗心裁完纸包好礼物,俩人一前一後溜出店门时,老板娘还在柜台数硬币呢。
买完礼物再赶去乐橙家就有些晚了,秦郁棠和季茗心在安静的省道上卯足了劲骑自行车,没有路灯,只有地平线上最後一丝晚霞照亮,渐渐地,月亮从云层里露出头来。
路上季茗心那辆名牌自行车的价值显示得淋漓尽致——谁骑它,谁就比另外一个快一大截。
季茗心骑车的技术是秦郁棠手把手教的,却因为金钱外挂而远远领先了师父,这让他有些羞赧。
“你骑我这辆吧。”他扶着车把在路边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秦郁棠。
秦郁棠也丝毫不和他客气,换了车踩得比他更猛,技术菜装备差的季茗心没过两分钟就连她背影也看不见了。
“还是你骑这辆吧。”秦郁棠又和他交换了回来。
俩人一路等等停停,到乐橙家门口时,为了流水席而搭的棚布已经收起来了,木门门缝里钻出热闹的笑声。
秦郁棠拽着锁好车的季茗心推门而入,室内爆发出一阵起哄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