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他微微弯着身子,声音很轻。“我不要了。。。”
许凡心将自己固定在原地,努力控制住身体的前倾。可她真的好柔软,柔软的触感并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是身下翻涌的欲望,他忍的连太阳穴也开始跳,闷哼声越来越低沉,呻吟里也带上了哭腔。
怕碰到他的伤口,迟悦不敢乱动,只安静地趴在他怀里,眼眸紧盯着他胸前包扎好的绷带,又感觉到他的喉结像滚珠一样滑动了一下。
“为什麽要说复合。。。为什麽。。。”仿佛被打开了开关,他愈发强硬,也愈发委屈,“是你。。。是你说试试,要和我在一起。。。是你不要我了,现在又说复合,我不要…”
“对不起。。。”被问得头脑一片混沌,迟悦只能很没出息地酸着鼻子道歉。“对不起。。。”
于是,许凡心便更加肯定,迟悦提复合,并非本意。所以他笑了,笑得有点无奈,也有点绝望。
“你说过。放弃过你一次的人,一定还会放弃你第二次。所以。。。我不要复合。。。”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揉了揉她的发,声音很轻:“你回去吧,我们不要再见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我也不喜欢。。。我不喜欢你了。。。”
许凡心的话有多虚,只有离他心最近的人清楚。被他气得哭了出来,眼泪也越擦越多,迟悦捂着唇低下了头,泪水尽数蹭到了他的身上。
又是一阵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无声的空间里,许凡心只觉得沾了她眼泪的那一块肌肤格外灼痛。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托在她脑後,自己则像个无助的孩子,把头埋进她的脖颈。
五脏六腑都憋得生疼,他发出沮丧得要碎掉的呜咽。
“怎麽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迟悦一擡眸,就看到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从他脸颊滚落,“别哭。”也顾不上自己,她抽出手,一遍遍的抚着他的後背,“别哭了。。。你这样会扯到伤口,你别。。。”
“这样的话,我会舍不得放手的。。。”许凡心摇摇头,用了他能释放的最大的力气牵住她的手腕,“我会跟你一起,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所以现在。。。你确定还要这样吗?”
注视她的双眼蒙上了淡淡的雾气,又渐渐弥散开来,把她的瞳孔也染成了迷离的灰褐色。
许凡心的逞强换来了她心疼的微笑。捧着他越来越低垂的头,擦掉他掉落的泪珠,迟悦安抚着轻轻吻了一下他冰凉的双唇。
“我爱你,许凡心。”在他微微闪着光的眼神下,迟悦吸了吸气,颤抖的声音里满是诚恳,“我留下来不是因为同情你。是因为丶因为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你。之前你生病,跟现在,都是因为爱。因为爱你,所以才会心疼。。。我。。。我没有。。。不是同情,真的不是。。。”
许凡心认真且谨慎地观察着她每一句神情的变化,望见她澄澈的眼眸如平静的湖水,倒映着自己渐渐有了光的瞳孔,耳朵尖也开始泛红。
下一刻,他的手扣住她的腰背,整个头埋入她的颈窝,在她身上印下一个吻之後,他打算任自己沉沦。
“那你…不可以再丢下我。”话落,他埋首,从锁骨开始,一点一点地吻着她。
许凡心的嘴唇有些干燥,似乎是有点脱水,印证着昨晚他到底过得有多麽艰难。
“伤口。。。”长久又缠绵的吮吸,卷掉她唇齿间的轻哼。
“没关系…”许凡心搂着腰稳住她,用细腻的舔舐来安抚彼此的情绪。“这样。。。舒服吗。。。”
他问舒不舒服,又根本没有等她的回答,粘在她身上,他几乎是压着她亲吻,即便她因为窒息而轻轻抵住他的胸膛,他疼,却也不打算抽离。
她哼一声,他就嗯一下,呼吸加重後,刺激让他一边说着爱,一边凑近她,用脸颊蹭到让她缠着自己。
明明已经受伤,但灌入身体的热度还是又深又重。
在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的距离,他们交换着呼吸。彼此都心知肚明,从今以後,他们谁都不会再次放开手。
说不出话的频率与速度之下,唯一能溢出的,只有真挚的情感表达。
事後,迟悦垂首亲了亲他的胸膛,扶着他的肩膀,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没忍住,都笑了起来。
很快,笑声又被黏腻的亲吻替代。
“迟悦。。。”许凡心虔诚地吻上她。“以後,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什麽都跟你说,好不好?”
“不好。”轻轻垂眸,她唇角微微上翘。“应该是…以後,我会尽量去迎合你。有什麽困难,我都陪着你。。。”
许凡心低笑一声,胸腔带起的共鸣惹出几声剧烈的喘。
“好了,睡会吧。等你好一点,我们去看看海吧。”
迟悦恋恋不舍地从许凡心怀里擡起头,空气挤进两人中间,她终于看清他的神情。
“我真的好爱你。”许凡心低眉看她,眼眸深邃如渊。“迟悦,我会一直,一直,都只爱你。”
“我知道。”她微微笑着,轻轻回应他的拥抱,“我也爱你。”
。。。。
。。。。
。。。。
浪花冲上岸,层层叠叠铺在海岸上,平静的海面上倒映着城市的点点灯光。
海风轻缓地拂过耳畔。
他们在海水中欢快的踩着水,一条小鱼搁浅在沙滩,迟悦推着水,将它送回海里。
许凡心盯她盯出了神,晚霞很美,像极了他的眼睛。
“明天就要回国了,你会不会舍不得这里?”迟悦钻进他的怀抱,慢慢抚摸着他的背,眼眸带着温柔。
“当然不会。”许凡心深深地望了一眼海平面,“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话音未落,就看到她擡起了头,眼里盈满笑意。“那我们还是去麦和吧,我想去拍欣泽西里。”
“好啊,听你的。”他垂下睫毛,反反复复摩挲中指的订婚戒指,又勾起她的尾指,头埋在她的颈窝蹭了又蹭。“走吧,收拾行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