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色潋滟似红玛瑙,梨心亦氤湿了谢婴的唇。
“你什么时候戴的玉扳指”
嗓音嘶哑到沈雁回已经没有力气去喊,谢婴似是玩味似的一遍又一遍。
舌尖、指尖。
“话本子教我的,雁雁似乎非常受用,戴在食指上,正好。我知晓是这里,雁雁,你好热情。”
冰冷的玉扳指碾过,引起尾椎阵阵酥麻。
身边的蓝色小野花不停地落下,几乎浸满了她的鬓发。野花碾出汁液,沾透了谢婴的衣袍。
“乖雁雁,退再夹锦些。”
浓郁的花香溢满了二人的周围,即便她嗅觉再灵敏,她已经分辨不出四处到底还有哪位香味。
她只知晓这件身上粉色桃花袄裙,不能要了。
谢婴那件青山亦是。
月色更加浓稠。
在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到底有了几遍,沈雁回在昏睡前迷迷糊糊地喊出。
“谢怀风,我迟早烧了你那些话本子。”
第74章蛤蜊米脯羹,老朋友又来了
“沈小娘子,这篮李子我放这儿了,你快收下。”
新摘的李子光滑圆润,布了一层轻薄的白霜,鲜亮的紫红色似红玉石。
“谢谢王姨。”
阿福披着抹巾,嬉笑着与送礼人道谢,再给她添了碗清茶,“雁雁姐姐,这已经是第二十个今日来送礼的了。”
都是来探病的。
阿福数了数如意小馆摆着的的一篮蛤蜊,一篮杏子、一篮糕点、蹄膀两只、腊肠三串
“还是先吃本官带来的鸡比较好。”
张伟坐在圆桌的一旁,将砂锅中才熬好的鸡汤又盛了一碗,推到沈雁回面前,“清炖的鸡汤,放了些玉蕈与笋尖,又请大夫配了些滋补的药材放在里头来来来,沈姑娘再喝一碗,对你手腕上的伤势恢复有好处。”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沈小娘子被小苍山贼寇所绑,谢大人只身救人这事,恐已经能在青云县写上好些话本子。
据说谢大人与贼人酣斗了一夜,才将沈小娘子给救回来。
二人同骑一匹马,在天微亮时下了小苍山,是挖笋捡菌的菜贩子们亲眼所见。
沈小娘子累得窝在谢大人怀里,睡得连他们打招呼都未醒,实在乏累。
二人的衣衫上沾满了小苍山上贼寇的血迹,想必经历了一场恶战。
据说谢大人的母亲急得未眠,一见到人,急得直跺脚。
“怀风我儿,枉我们这般担忧你。你你你你简直!”
沈雁回脖颈上红痕斑驳,露出的肩膀处亦是布满,梦语更是些骂人的话。
总之每一句都是关于谢婴混蛋的。
谢婴替她拢了拢衣衫,抱着回县衙安睡。
“我没有,你别造我谣。”
“鬼信!”
她儿什么样子她不知晓吗?能做的都做,不能做的,变着法子做,总能达到他一些私欲与目的。
可怜的雁雁,定是遭了他不少哄骗。
竟将朝堂那套亦用在雁雁身。
沈锦书担忧地于上学前在沈雁回的床旁放了一瓶从牛俊那儿配来的防蚊虫的澡豆,直呼小苍山虫蚁真是太多了,不过四月末,就有这么多蚊子咬雁雁,真是可恶的毒蚊子。
雁雁一定要好好擦。
呵。
可恶的蚊子。
沈雁回嚼着一只炖着软烂的鸡腿,拜可恶的毒蚊子所赐,五月之初,她还要在脖子里绕一条纱帛。
“所以,你为什么会过来。”
谢婴坐在张伟的对面,轻柔地替沈雁回在手腕处抹药粉,连眼神都未给张伟留一个,“铜锣县这么闲,不如本官找人替易达兄说道说道,给你升个官吧。”
如何就能在他们下山当天的傍晚,就能从铜锣县赶来。
这厮到底是还想着他的雁雁。
有他在,绝无可能。
“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张伟愤恨地盯着谢婴,用调羹使劲戳了戳碗里的蛤蜊米脯羹,“大家这八品官都当得好好的,要升你去升,本官可不升。升上去与他们日日斗,不到五十就油尽灯枯了,说不定一不留神人头落地,还能坐在这里吃这蛤蜊米脯羹吗?要不是本官主意多,啧,我可没有机会认识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