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衣裙脏了,再待在这里着实有些难看。
萧凛似是刚发现底下的状况,斥责了一句:“怎麽弄成这样,下去换件衣裳。”
不过是一场小插曲而已,衆人目光都聚集在周明含身上,倒也没在意这边,柔嘉头脑昏沉,也没多说什麽,攥着衣角离开。
凉风一吹,她身上被泼了酒水的地方湿湿的贴在身上格外不舒服,便想尽快回猗兰殿去。
绕过了回廊,正想拐弯,却被梁保拦住了去路。
“柔嘉公主,太後有事找您,请您去一趟。”
柔嘉私心里并不觉得这位太後找她会有什麽好事,于是攥着衣裙推脱道:“公公,我衣服脏了,恐对娘娘不敬,等我回去换一身再过来行不行”
梁保却是像是没看见一样,只说道:“娘娘正在等您呢,说的是六皇子的事,您可不要让她等急了。”
桓哥儿,太後要找她说什麽关于桓哥儿的事?
可太後的命令,她又没法违背,只得跟了他进去。
“公主,您先在这里等一等,太後娘娘稍後就到。”梁保把她领到了偏殿的佛堂里。
偏殿里燃着香,香气缓缓散开,柔嘉有些头晕,意识慢了半拍,没多说什麽。
不多时,身後的大门却砰地一声关上了,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幽暗。
柔嘉猛然回头,顿时便清醒了过来,焦急地拍着门:“你们要做什麽,放我出去!”
一连拍了许久,那门却毫无反应,柔嘉正欲继续的时候,忽从门扉的窗户纸看到了一个渐渐靠近的影子,从身後悄悄逼近。
拍着门的手一顿,柔嘉屏着气不敢妄动,尽管那脚步放的很轻,但她还是觉察到了一丝不善的气息,恐惧地连头发丝几乎都要立起来。
当看到那影子张开手,下一刻就要扑过来的时候,柔嘉侧身一避,忽然从他身侧逃了出去。
那蓄谋已久的人扑了空,一把跌到了门上,额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该死的!”那人捂着脑袋转过来,咒骂了一句。
等他一转身,柔嘉才看清眼前这个就是方才在投壶时盯着她的那个人。
原来她没看错,真的有人在盯着她——
柔嘉不由得头皮发麻,愣了片刻,待看到他青黑的眼袋才忽然想起来这就是那个白家大公子,连忙後退着:“你想做什麽?你不要过来!”
“躲什麽,公主,微臣可是想了您好久了!”白承堂捂着额,两眼放光,“从您及笄大典上看了一眼,微臣就久久不能忘怀,一直记到了现在,叫姑母找您提亲,可是您为什麽不答应呢?你不答应,那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让你答应了!”
他常年浸淫在酒色里,一眼看过来,那不加掩饰的眼神看的叫人直犯恶心。
“大胆,我是公主,你岂敢这麽对我!”柔嘉试图吓住他,手边胡乱抓着东西丢过去,可这是佛堂,里面空空荡荡的,所有东西都丢尽了也阻挡不了他。
“公主?”白承堂讽刺道,全然不放在眼里,“你那个娘早就死了,你算什麽公主,你爹以前也不过是我们白家的一个家奴罢了,给你正头娘子的身份已然是擡举你了,还敢跟爷叫板!”
“滚开!滚开!”柔嘉见他全然不管,慌张地後退。
白承堂见吓到了她,又换了种方式安抚道:“小美人,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的,我会给你正室的名分,你别躲,让我亲一亲!”
他嘴上安慰着,可是一伸手便要去扯她的领子。
柔嘉死死地捂住领口,在他的脸靠近的时候一脚踹在了他的膝弯上,他一吃痛,才终于暂时逃了出去。
可领口到底还是被扯破了一点,脖颈处露出了一点白皙。
白承堂捂住膝盖,正欲咒骂,眼神一聚,忽看到了她白皙的脖子上的吻痕,顿时就变了脸色,阴阳怪气地看着她:“哟,我还以为是什麽贞洁烈女呢,原来早就被人碰过了,既然这样,你还装什麽装?”
柔嘉一低头也看见了脖子上的青紫,难堪地捂住了领口低下头。
他说着又要扑过来,柔嘉一闪身躲进了博古架和墙壁的夹缝里,他才暂时没有得逞。
可那肥胖的身子却是也想往里面挤,吓得柔嘉蜷成一团,连忙又往里面避了避,才躲开他伸出的手。
“小娼妇!”白承堂恨恨地骂了一句,吐了口唾沫,“什麽货色,不就跟你娘一样,是个勾引人的玩意吗,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走开!”柔嘉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的污言秽语。
可她这副模样反倒更激起了白承堂的兴趣,他不怀好意地激怒她:“你身子给了谁?那个姓高的?”
话一出口,他又摸着下巴摇了摇头:“那个姓高的只是个破落户罢了,进不了後宫,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