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你又不是夫人,你怎麽知道她不会喜欢我这款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朽木不可雕也。”
被一个曾经处处高自己一头,又跌落尘埃中的人看不起,林全差点被激怒了,好歹他想起这里是会客厅,才勉强隐忍不发。
“6号周致。”
内室有人突然叫了这个名字。
令姣看了林全一眼,不再理会,起身整了整衣领,随後从容不迫的跟着人走了进去。
说起来这个择婿,就跟找工作的面试类似。
排着号等着,等号叫到人就进去,一样的流程,只是问题差了十万八千里。
令姣一进去,不动声色的逡巡,发现本该到场的沈玉薇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事情绊住了脚。
“你今日为什麽来?”
“你对令家有什麽看法?”
“你擅长什麽?”
令姣扶额。
她沉吟片刻,随手找了个椅子大马金刀坐下,肘向外打开,双手交叠,流露出一种异常自信的态度:“我说我心悦夫人你信吗?”
“……”
内室几个人互相对视,嘴角微抽。
令姣接着说:“我没其他擅长的,就这一张嘴还不错。”
嚣张,十足的嚣张!
不看她那苍白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风流的花花公子来了。
“你可以去请示一下夫人。”令姣毫不客气的指挥,“她或许会很感兴趣。”
“‘京中有善口技者。会宾客大宴,于厅事之东北角,施八尺屏障,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丶一椅丶一扇丶一抚尺而已。①’”
说罢,令姣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巧妙遮掩口鼻。
考核的几人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睁大眼,想瞧瞧她葫芦里到底卖什麽关子。不多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了几声清脆的啼鸣,似黄鹂从窗户缝隙偷飞了进来,俄而声线几经变幻,细声细气的小猫叫丶强劲的吉他摇滚重金属,以及尖利的“呲拉”急刹车,一会儿又是少女甜甜的,温柔的嗓音。
“这样,够有诚意了吗?”
她说。
拟声配音风格变化多样,横跨度非常高。
其中一人目瞪口呆,似乎很难想象之前听到的这些声音,都是眼前女子口中发出的。
惟妙惟肖。
令姣很满意在她们脸上看到的表情,按着喉咙,轻轻咳嗽了下,很快恢复到原来的音色。
“我去请示一下。”有人吸了口气,起身离开。
在六年後科技发展的今天,早已从最开始使用的手机到现在已经研发出的光脑雏形。
走到窗边,摊开手,透明的屏幕只在拥有者本人眼前出现,她朝夫人发去讯息。
在收到信息前的十分钟,沈玉薇正在与苏还真交谈。
苏还真注意到她今日不同寻常的打扮,强行忍了忍:“夫人,你应该给一个解释。”
沈玉薇支起下巴,悠悠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母亲。”
什麽时候起,称呼变成了和令家上下一样的夫人。
苏还真冷冷的盯着她,尚显稚嫩的轮廓已经初具成熟alpha的气场,在军队里历练这麽久,千锤万打早已在他眉间刻下了名叫稳重与理智的词眼。
在队友面前,他是生死并肩的合作夥伴,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可靠令人安心,可在沈玉薇面前,他显得更为冲动,再过几年,当他在面对沈玉薇时,可能会更加游刃有馀,手段也会改变许多,而不是现在跑来质问。
“你难道忘了,是谁不顾生死将你救下!”
“是谁把令家放心的交给你!”
“你怎麽对得起她!”
沈玉薇望着眼前即将成年的苏还真,半晌後斯文笑笑,轻描淡写:“人总是往前*看的,不是吗?”
“她死了,我就必须为她殉情?”
苏还真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