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眼帘掀起,看向熟睡中慢慢恢复妖力的人。
眼底情绪不明,动作却是没有一丝迟钝。
闻钰将所有掉落的绒毛与这一簇一起丢进芥子符中,转身离开这个被蜜糖般香甜气味覆盖的房间。
一出门便见拂山君朝自己望来。
面不改色地带上房门,闻钰走过去,还未开口,听见拂山君嗅鼻子的声音。
“你进去这麽久,干嘛去了?”拂山君狐疑地绕着闻钰转了一圈,嗅到他身上那股直冲天灵盖的味道,整个人魂都飘了。
闻钰一扇手,用灵力将身上的气味隔绝,随後看着拂山君慢慢回神。
“哎呦,这味道不能闻,不能闻。”心神一转,拂山君猜到这是从何处而来的气味,连忙离闻钰远远的。
“你刚刚,做了?”还未得到闻钰回答,拂山君又开口:“不对,时间那麽短,你衣裳还没乱……”
闻钰打断他:“你很了解妖兽?”
仅仅通过气味就能判断出来,拂山君在妖域的几十年,想来应该熟悉了妖兽的习性。
拂山君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闻钰,总觉面前这个看起来和以前一样无欲无求的人,好像有些微妙的变化。
“那到没有很了解。”拂山君正经起来,“我只在沙之妖域待过,对其他妖域里妖兽习性不是很清楚。但大概妖兽繁衍欲一旦上来了,不能压制,趁早解决。压制次数多了,损害根基。”
这话落到闻钰耳中,脑海浮现绡虞方才激烈的反应,昨晚加上这一次,已经两回了。
拂山君朝房间门看了一眼:“毕竟,妖兽与人,不一样。”
说话语调变缓,整个人恍惚起来。
他很快回神,收回视线,问:“妖域主那边,你处理好了?他们若是真的来拦截你,我可帮不上忙。”
闻钰收敛思绪,手掌覆于腰间玉箫上,只道:“那便来,你只需管好你自己。”
拂山君啧啧两声:“怎麽感觉你变了,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会直接与妖族对上。”
更不会关心一只妖的死活。
就在片刻前,看到闻钰抱着那只妖回来的时候,拂山君整个人都傻愣了。
果然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
“你没变吗?”闻钰瞥了一眼拂山君,轻飘飘落下一句:“当初在齐老面前发下的誓,早已经忘了吧。”
拂山君骤然变了脸色,张口欲说,话最终全吞肚子里去了。
“儿时狂言,岂能当得了真。”
闻钰没接这句话,走过拂山君,去了另一间房。
独留拂山君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神色颓然。
他偏头看向屋外,微风吹拂地面上的细微沙粒,将沙地上的痕迹掩盖。
这世间的一切,最终都会被时间淹没,一丝痕迹也无。
百年前说过的话,除了当初听到的人,又有谁能证明这句话被说出来过?
看了许久,拂山君从以前的记忆里抽开身,站起来动了动身子。
“我去外面看看情况。”他喊了一声,也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听见,自个走了。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整个屋子陷入寂静。
不知过了许久,房间内的香味瞬间蒸发,熟睡的人动了动手。
潮湿的乌黑睫毛掀动,躺着的少女怔愣许久,突然爆发,整个人乱动身子,张嘴无声尖叫。
啊啊啊啊!
怎麽会这样!
她怎麽会用那种语气对闻钰说话!
好丢脸好丢脸。
绡虞捂着脸,不想出去见人了。
不管睁眼还是闭眼,头顶的狐耳上到现在都还残留着闻钰冰冷掌心的触感。
绡虞又用手使劲按着头顶的狐耳,除了将耳朵压瘪外,根本没有那种令她魂魄飘然的酥麻感。
根本没有!
那为什麽闻钰摸就会那样舒丶服丶啊!
可恶!
绡虞越想越觉得羞耻,整个人蜷缩着,一手按在狐耳上,一手捂住脸,根本不想起来。
她以後不会还要这样吧?
不会一直都无法控制繁衍欲吧?
不会一直都要让闻钰帮她压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