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邑丰嘱咐楚鱼谨慎之後忍不住又问了关于老郑的事情:“他留下什麽遗言了吗?”其实郭邑丰更想问老郑後悔了吗?
楚鱼摇了摇头:“反正他认出我来了,似乎是想说点什麽,但是我不乐意听。就是听了也觉得没意思,事情都已经做过了,难道这个时候痛哭流涕能挽回一切?”
郭邑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像楚鱼说的这样,哪怕老郑这个时候後悔也晚了。
楚鱼不想跟郭邑丰讨论老郑的心路历程,而是问郭邑丰他们昨天刺杀老郑的行动为什麽没成功?
“还能是为什麽?帮派介绍来的那个江湖大侠手艺比较潮,别说是飞檐走壁了,他跳起来都没有三尺高,也不懂掩饰,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找事的,他刚出现在老郑周围就已经被发现了。当时双方虽然动手,可是武艺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人家拿的不是菜刀,而是火器。”
一轮激战之後老郑受伤了,但是也逃走了,这位大侠也伤的不轻。这次行动算是失败了。後面还有几条计划,但是都没有奏效。
“我们的人一旦动手会在後面设下几道保险,比如说目标人物只是重伤,没有当场毙命。这个时候就要考虑目标人物被转移的地点,是家中还是医院。分别在他的家庭附近和医院里埋伏下人手,同时在去家里或者医院的路上也要埋伏在人手。共三道的保险,一道失手还有另外两道,可惜的是昨天第一道失守,第二第三道都没有用上。”
这也是为什麽处座说不能用自己人的原因,老郑对这一套太熟悉了。他受伤之後既没有返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去最近的医院。是找到了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河北岸的洋人司令部。
关于老郑伏诛的事情郭邑丰不想说太多,让他比较在意的是处座,得知老郑死了的消息後处座独自坐了很久。郭邑丰心里面其实有一个怀疑,那就是老郑通敌的事情处座到底是刚知道还是一直都知道,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他和楚鱼聊了一会儿,之後嘱咐楚鱼早点睡,两个人要在房间里面拥抱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等到他回到办公室,手中拎着一个饭盒,里面放着一碗小馄饨。
这是给处座带的夜宵,郭邑丰在处座的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
副官过来打开门,看到郭邑丰带来小馄饨,又见处座摆了摆手,知道他们两个有话说,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处座一边吹着紫菜虾皮,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老郑的死让我感慨万千。”
郭邑丰听了笑着说:“您也没必要替他可惜,是老郑这个人不争气”。
“是啊,确实是老郑自己想不开,老郑死了,免不了让我回忆往昔,都是早些年能托付性命的兄弟,我也不怕跟人家说,我这一辈子没少朝兄弟下手,我如果说我都是迫不得已,恐怕有人觉得我是惺惺作态,可事实就是如此,算了,不说了。昨天一整天的时间并不是全用来思考老郑这麽多年是怎麽走歪路的,而是老郑的事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哦?”郭邑丰这个时候心跳加速,“难不成以前咱们部门也有高层叛变?”
“不是说叛变,是他的死法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不觉得很眼熟吗?这死法真的是太令人熟悉了,让我怀疑是不是人死复生了。”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郭邑丰就不能接着装傻,他略带吃惊的问:“您觉得是那位齐小姐做的?”
“可不是吗,这风格是多麽的相似呀,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处座把小馄饨往旁边放了放,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来文件夹扔到郭邑丰跟前。
“看看吧,这是刚刚整理的情报,连咱们的那些老对手都有这个看法。情报上说长尾派他的助手调走了关于魔鬼的所有资料,同时派人将当时侦办案件的宇佐美惠子召回沪上。”
“我觉得他们这是被吓破胆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一条铁律。而且难道没了魔鬼就没有其他人了吗?我比较倾向于这是有人在模仿作案。”
也有这个可能。
就算是有人模仿,模仿到如此地步也真的是达到了惟妙惟肖的程度。“就算是模仿,你也要把这个模仿的人找出来。你不是不知道目前形势越发严峻。统帅部那边有预测,说是5年左右将会爆发一场大战。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五年?消息可靠吗?”
处座点了点头,“这是几位老帅推断的,非常非常可靠。为了应对将来的大战,几位老帅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其中有一位北上准备培养新的将才,还有一位准备生産武器,但是国府里面的那些文官们唧唧歪歪让人心烦,天天在办公场合宣扬什麽战必败的说法。就我这种不纯粹的军人也想背地里套他们的麻袋打黑棍。”
郭邑丰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问:“您觉得咱们的胜算有多大?”
问完之後才觉得这麽问其实不应该,但是处座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有这样问题的人有很多。
一个农业国和一个工业国之间的战争,农业国丝毫没有优势。越是明白其中差距的人,越是感觉到绝望。
处座这个时候把手放在郭邑丰的肩膀上,掷地有声的说:“我们有十成的胜算。相信我,我们是这片大地上的主人,几千年来都没有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