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眯眼细看,“是秦将军的人找到我们了!”
夏竹这就起身去迎。
姜云婵抓住了她的手腕,“有匕首吗?”
夏竹一头雾水,将防身的匕首递给了姜云婵。
姜云婵摩挲着刀柄,迟疑片刻,忽地抽刀,朝自己的小腹刺去。
“姑娘!”夏竹吓坏了,忙扑上去拦。
可来不及了,匕首已在姜云婵右腹划一指长,鲜血溢出来。
夏竹用手帕捂不住血,慌得眼泪打转,“姑娘这是做什麽?做什麽啊?”
“去……去找秦骁的人求救!就说……说我被李清瑶刺杀了!”姜云婵发白的唇颤巍巍道。
夏竹不明所以,眼见姜云婵疼得快要晕厥,只得赶紧迎上秦骁的人。
一行人回到姜云婵身边时,姜云婵已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随行的军医为姜云婵处理了刀伤。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姜云婵才恢复了些气色。
军医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匕首只差一指的距离就刺到孩子了,幸而虚惊一场!”
姜云婵捂着小腹的伤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军医後怕不已,交代道:“伤口离宫胞太近了,这段时日夫人切忌大动,得好生休养,才能确保孩儿无恙。”
“如此一来,岂不是不宜长途跋涉?”一衆护卫乌泱泱围在姜云婵附近,陷入两难。
谢砚和秦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夫人孩子,要万一出了事,在场衆人谁也脱不了罪。
衆人面面相觑。
此时,孱弱带着泣腔的声音悄然响起,“送我回世子身边吧,我害怕。”
姜云婵偎在夏竹怀里,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
衆人瞧姑娘这般病弱的模样,更不敢妄动了。
“圣上正派人四处追捕世子呢,听闻昨夜定阳侯府都被一把大火烧了,夫人又受了伤,万一遇上圣上岂不麻烦?”
衆护卫合计了一番,领军方勾了勾手,吩咐下属,“你快马加鞭将此间状况禀报世子和秦大人,其他人随我护送世子夫人折返!”
一行人略休整了片刻,马车轰轰烈烈往北折返了。
经历了此番,衆人不敢大意,马车行得格外急,寸步不停。
姜云婵躺在马车的软垫上,身体摇晃不定,人却一动不动,犹如布偶一般。
夏竹蹲在姜云婵身边,替她擦拭伤口。
一指长的伤口留在微隆的小腹上,皮肉翻飞。
夏竹看着都心疼,“姑娘想回去找世子,跟领军说就是了,他也不敢拦着,姑娘何必非吃一刀?”
马车里只回荡着仓促的马蹄声,无人回应。
良久,姜云婵似才缓过神来,苦笑了笑,“谢砚是多警觉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姜云婵突然改变主意,回到他身边,以谢砚的多疑的性格定然会察觉蹊跷。
到时候,查到她见过李宪德就不好了。
所以,她必须得受了惊吓,再回去寻求谢砚的庇护,比较合理。
何况,此前姜云婵和谢砚的关系已经僵持住了,她需要一个契机与谢砚重归于好,才好伺机而动。
此番让腹中胎儿受了伤,就可趁机惹谢砚担忧和疼惜,她便可重新接近他,让他真正对腹中胎儿産生感情。
他和孩子的羁绊越深,将来看到捧到他面前的死胎,情绪波动就会越大。
一旦他不再如平日无坚不摧,李宪德就可趁虚而入,杀了谢砚。
姜云婵死水般的眼仰望着马车车顶,“夏竹你可知有什麽法子,让孩子胎死腹中?”
夏竹擦拭的动作一抖,骇然望向姜云婵。
她以为姜云婵与李宪德说的那些话,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