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无趣,关上门,离开了。
屋子里的最後一道光线被带走,姜云婵才又睁开眼,讷讷望着帐幔,眼中空洞无神。
她并不敢真的睡去,她知道那些香艳的画面必然会出现在梦里。
她一丁点儿也不想回忆!
过了良久,门再度吱吱呀呀地响起来。
姜云婵浑身一颤,蜷缩了起来。
夏竹走近时,正见姜云婵像只受伤的兔儿瑟瑟发抖。
“姑娘……”夏竹坐在榻边,抚上她肩头的淤青痕迹,“对不住,我不该劝你来南山寺的,姑娘……没事吧?”
姜云婵听到是夏竹的声音,才放松了些,摇了摇头。
谢砚打定主意抓她,她不来南山寺,也同样逃不出扬州,跟夏竹又有多少关系?
姜云婵颤颤巍巍抓紧夏竹的手,“不说这些了,你快去弄点避孕汤药来,切莫让谢砚察觉。”
姜云婵知道谢砚让她躺着不动,是为了助孕。
她与谢家隔着仇怨,身体中却留了谢家的精血,本就已经大逆不道了。
她怎麽可能给谢砚生孩子?
夏竹也没想到谢砚最终还是走了一步,怔愣了须臾,“是奴婢不好,不该找谢砚帮忙救姑娘的。”
“不是你的错,是我异想天开了。”
姜云婵和顾淮舟什麽都没有,即使逃得过谢砚,也逃不过马匪丶叶清儿……
江湖之大,有太多未知的危险了。
所以单单逃出京城是不够的,她得规划一条完美的後路。
否则,只会被谢砚一而再再而三的抓住丶羞辱。
可她孤苦无依,谁是她的後路呢?
姜云婵一时想不出,微闭上眼,一行清泪无力地垂落下来
……
另一边,陆池赶到南山寺时,从厨房窗户中窥见了谢砚。
身长八尺的公子,锦衣华冠,端得是风流才子的模样,偏用襻膊挽着大袖洗菜切菜,着实有些违和。
陆池推门而入,靠在案桌前,“哟,堂堂左都御史还会洗手作羹汤呢?”
“你当我从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谢砚甩了个眼刀子。
“心情不错啊?”陆池与谢砚相识数十载,还很少听他这般玩笑的语气,真真是稀奇。
他讶异的目光打量着谢砚,最後目光落在了案桌一根白色羽毛上。
“你……你不会把太子的信鸽宰了吧?”
这些信鸽都是太子亲自调教,吃着贡米长大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比寻常百姓还要矜贵些。
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
人家太子早上放信鸽来传信,晚上就给人下锅了,太子脸上能挂得住?
“你就这麽馋肉吗?”
寺庙里是没有荤腥,但谢砚也并不是什麽口腹欲重的人啊。
陆池略想了会儿,恍然大悟,“哦~你为了你的小表妹补身体吧?咱们谢大才子为博美人一笑也是挺拼的嘛!”
谢砚懒得理他,一边将鸽子下了锅,一边淡淡问:“你找我什麽事?”
“两件事。”陆池也跟到了竈台旁,一瞬不瞬盯着锅里翻腾的鸽子,咽了咽口水,“这第一件呢,大会山受害的姑娘们已经被各自家属接走了,我与知府商议了下,打算从山寨缴获的银两中分出一部分慰问受害者。”
谢砚手中的锅铲一顿,思忖了片刻,“不要给他们发现银!把这些银子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于给受害者迁居。
另一部分,送受害者去学些手艺,或是绣工丶或是纺织丶酿酒皆可。若她们不愿意,也只悄悄把银子给姑娘们就好,不必叫他们家中夫君知晓。”
“让他们迁居,免得在扬州受人白眼,这点我明白。但是,让姑娘们学手艺哪有现银实惠?”陆池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