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入喉中,灌食灌水。。。让我活着。”
她丰唇微张,要含入铜管演示,却被另一只手拦下。
“够了。”
“怎麽,你听不下去了?我可是受了六百年,整整六百年!!”
练红泥突然神情激动,摔落铜管,又抽出一根尖刺,抵在丹田处,厉声说道:
“而它插在我的丹田,无时无刻的导流精纯之血,炼成延年药丸!”
“。。。红泥。。。”
“你闭嘴!”
练红泥瞪着眼,高声打断。她忽然又收声,手指抵在唇边,悄悄说道:
“嘘。。。你听,滴答。。。23257。。。”
“滴答。。。23258。。。”
“滴答。。。23259。。。”
练红泥亢奋的看着难以置信的澹卿,她攀在澹卿的肩头,残忍的轻轻说道:
“每一滴精纯之血的流落,我都要清晰的报出。”
瞧见澹卿震惊的眼神,练红泥心情大好,一把推开澹卿,几步後撤,指着扭曲的尸体,夸张的说道:
“而他,他,和他们,今日还要擒我,再度取血制丹。”
故作惊恐的眼神,慢慢变成笑意,美人无辜的说道:
“我只好。。。杀了他们,哈哈哈哈。”
她如疯似癫的张开双臂,鼻尖轻哼着小曲,足尖轻点,在满地尸身中翩翩起舞。
诡异而骇人。
澹卿眼眸低垂,毫不介意的将疯癫的练红泥,稳稳地拥入怀中,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後背,耐心的平复她激动的情绪。澹卿缓缓说道:
“你受苦了。”
温暖包裹,委屈涌出,练红泥靠在怀中,红了鼻尖,手慢慢覆在澹卿的胸膛,喃喃说道:
“受了好多苦。”
心脏如被重击,澹卿痛苦的阖了阖眼,拍抚着的右手多了怜惜,练红泥继续小声说道:
“都怪练红缨那个废物,说什麽应了伏榕照顾好合欢宗,处处退让。是我的诞生,才让我。。。我们逃出生天,我…是不是很厉害?”
澹卿看着练红泥渴望认同的目光,沉默的点了点头,惹得练红泥轻笑,她又嘟着明知故问:
“我前前後後杀了那麽多合欢宗弟子,你怎麽不生气?尤其这几个,刚死,你摸摸还是热的呢。”
“不必。”
澹卿摇头拒绝,没有理会练红泥的挑衅,反而脱下外袍,裹住练红泥发凉的身躯,平静的说道:
“与你无关,我来处理。”
练红泥不解的看着澹卿。却见澹卿低头帮练红泥系好腰封,又捋平衣衫,还她体面。责备的话只字未提,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我们回三笑峰。”
练红缨怔怔的看着澹卿眼中的包容,顿时觉得无趣,嘟着嘴干瘪瘪的应道:
“哦。”
澹卿坚定的牵着敛了疯癫的练红泥,齐齐走出埋藏悲伤过往的山洞,眼前烟雨弥漫,一如前路。
淅淅沥沥的小雨变得有些大。
澹卿从芥子囊中抽出油纸伞,替练红泥遮风避雨,而对方定定的看了看澹卿,莞尔一笑,主动挽上她的手臂。
一柄纸伞下,是二人依偎的踏上归途。
另一边,百花峰。
黑衣虞湘绕过耳目,回到住处难掩疲惫,她双眼放空的望向漫山遍野的红玫瑰,惨惨一笑。
一胞双生,互为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