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头万分羡慕,自己怎麽就没有这样的妹妹。
“要不说,过日子还得是女人,哎,兄弟,你就不想找个老婆?”
金胖子冲着他挤眉弄眼,那模样,别提多猥琐了。
他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凑一块能聊什麽,总脱不了女人这个话题。
姚飞低头扒了一口饭,怎麽不想,二十岁的小夥子还有不想的?
可自家的情况自己知道,哪有条件娶老婆?
“我暂时不想结婚。”
“别呀,兄弟!”皇帝不急太监急,金胖子把自己打的白菜炖粉条分了姚飞两筷子,然後用筷子敲了敲饭盒:“你现在洗衣服做饭都是自己忙活对吧,大老爷们哪能老是围着锅台转悠。再说,咱妹妹现在有你妈出生活费,人家也懂事,不用你操心,*7。7。z。l你干嘛还不找对象?”
老爷们就该找个女人伺候,家里的事儿不该男人沾手。
很多男人都这麽想,可姚飞却不怎麽认同。
自己一个月才二十来块,就算打零工也挣不了几个,怎麽养家糊口?关键是娶了老婆肯定就会生孩子,就算自己转正,工资涨到三十几块,养一家人也很吃力!
他娶老婆又不是找老妈子,要是不能让人家过好日子,反倒让人跟着吃苦,那算什麽男人!
要想日子过得还行,除非老婆也是有工作的,能帮着养家糊口,可人家要是四九城户口,又有工作,样样都好,干什麽要嫁给他呢!何况自家亲妈改嫁,名声不太好听,谁能看上自己呢?
乡下户口的女人倒是好找,可没工作,没口粮,将来孩子可能也没有口粮,那自己一个人养一家,根本负担不起。
姚飞不是没盘算过,就是想过了,才暂时不愿意结婚,没有长辈帮忙操持,他心里其实是有点小自卑的,在槐树胡同里,论条件,他比不上朱大江丶金胖子,论长相,比不过柳清许,轮学历,一个也比不过,这一批同龄的里头,他算是垫底的。
“别说我了,你呢,你怎麽样了?如今那谁搬进了你们大院,那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姚飞调侃胖子,他可知道胖子的心思,从念书的时候就喜欢人家,现在还是放不下。苗唯华也的确是个好姑娘,就是太好了,一般人都配不上。
“嗨,别提了,搬过来挺好的,她不是本来想去文工团没成麽,就去参加了招工考试,在纺织厂宣传科,现在天天忙着上班,根本见不着人。”
胖子有点郁闷,纺织厂那边都是女工,一个个可彪悍了,他根本不敢往那边凑,那帮老娘们的嘴可损了,招惹不起。
“之前不是有夥小瘪三老是盯着她麽,被人教训了!”金胖子特别兴奋地凑到姚飞跟前:“打头那个不光脑袋被开了瓢,连胳膊腿都断了,别提多惨了!”
“其他人也没跑,一个个都挨了管叉,住院呢!”
“可算是清净了。”
金胖子挪着凳子到姚飞旁边,凑在他耳朵边低声说:“罪魁祸首那俩还在那逍遥呢,我就看他们不爽,之前那事儿风声也过去了,你怎麽说?”
“老办法!”姚飞就回了三个字,拍拍胖子的肩膀,示意他回头再商量,两人心照不宣,同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
吃完饭,姚飞带着金胖子往保卫科走,他们这边有个宿舍,没事的时候可以迷糊一会儿,姚飞经常值夜班,在宿舍有个床位,他现在不能睡,打算带金胖子去睡一会儿。
两人经过传达室,忽然听见大爷招呼:“姚飞!你的信。”
金胖子好奇心重,抢着拿到手,一看熟悉的地址,摇了摇头,没意思地扔给了姚飞。
姚飞直接撕开了,信很短,总结起来就五个字:“奶生病,要钱!”
把信折叠好,重新装回去,姚飞盘算了一下,从七月妹妹回了槐树胡同,八月丶九月,差不离三个月没往那边汇钱了,怪不得都写信来催了。
不过,不知道奶奶是不是真生病了,如果有空,还是应该去老家一趟看看。
金胖子欲言又止,最後还是憋不住:“兄弟,咱们这关系,我也不怕你怪我,照我说,你这钱还是得心里有数,起码自己手里得留两个吧!要是老是没头地给,你还真打算这辈子都不娶媳妇了?”
姚飞伸手搂住胖子肩膀:“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以前是我爸没了,乡下有老人在,我总得替我爸尽一份孝心,我就一光棍,饿不死就行。现在有了姚跃,我总得替她打算打算,以後肯定不会给那麽多了。”
金胖子一听放了心,要他说,这哥们也心太实了,自己的工资一半都寄给了乡下不说,隔三差五那边还打着老人旗号来要,欺负老实人也不能没头啊!
幸亏姚跃妹妹回来了呀,要不然这傻子还不知道被人家吸血到什麽时候呢!
“说起咱妹妹,怎麽最近听说她老往杏花胡同那边跑?”
“哦,那边有个孤寡老人,我妹妹跟她投缘,每天早上去帮忙干点杂活,人家还招待一顿饭,我妹非说是互帮互助,都快一个礼拜了,天天去。”
姚飞摇摇头,这事儿姚跃跟他提过,还以为坚持不了几天呢,没想到天天不落,还真挺有毅力。
“哎,那孤寡老人是什麽来历?”金胖子好奇地问。
姚跃现在也很好奇这个问题。